马车停于西宫侧门外。
星河并不急着下车,撩起帘幕一角,指着暗红的宫墙对舒儿说:“你想清楚了吗一旦进去了,再出来……就不知是何日了。”
舒儿稍稍瞄了一眼,咋舌道:“这里就是皇宫好大的朱漆门啊!”
她一边感叹着,一边不忘吃掉手上半块桂花糖糕。
“这里只是一道小侧门。真正的宫门有它数倍之巨。”
星河笑了笑,递给她一方帛帕,“进了这道门,世上再无舒儿。今后,你便是我的妹妹,未央宫的女主人——宋月怡。知道该怎么做吗”
“是——姐姐——”
舒儿接过帛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又捻起一角细细擦着唇角。
星河望着她,不经暗暗点头。
如云所言不虚,她的动作、神态几乎与宋月怡丝毫无差。
至于面貌……
“姐姐,你做的这张脸,似乎和锦绣姐姐有些不同。可我又说不上来哪不同……”
舒儿举着小铜镜,借着照进马车的一缕光,摸着自己的脸左瞧右看。
星河扯过铜镜,丢到一边。
“她会些许幻术,能干扰人的五感。你所见的她,并非真实的她。这张脸是我所见……绝对错不了。千万别心虚!记住,你是宋月怡,如今宫中分位最高的贵嫔娘娘。遇事、遇人该如何应对,我没法细细教你了。你自个照着对她的理解,随意发挥吧。怎么样都行,唯独对一个人要小心谨慎。”
舒儿眉眼一抬,咬着唇边道:“是不是她夫君……大周的国君奴婢虽然未接过客,却也知道……出过阁的女子和闺中女子……是不同的。若是叫他发现了……”
说着说着,她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星河知道她想歪了,伸手点着她的额头道:“这种时候,陛下应该没这个心思。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妹妹在他夫君面前,永远是谨小慎微、满心爱慕的样子……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能违逆。你可千万别露了马脚!”
“嗯嗯——清楚了——”
舒儿甩了甩帛帕,掩着绯红的脸颊。
星河轻舒了一口气,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虽然外表看起来,如今的舒儿已经和宋月怡一丝不差,可是宫中人多眼杂,必须时时刻刻打起精神来。但舒儿心性未定,一团孩子气,能不能做到滴水不漏,还是让她心中有些忐忑。
舒儿偷瞄了星河一眼,立马读到了那几分疑虑。
她目光一转,瞬时沉下眼色。
“宋作司——,本宫从咸阳老太后那拿来的东西,会亲手交给陛下。他允我的,欣然接受。你允诺我的,可不许缺斤少两。还有……进了这道宫门,千万别对本宫太客气。咱们姐妹之间,可没有多余、无用的情分。”
“月怡……”
星河目光一紧,诧异之后闪过一丝惊奇。
须臾间,悬着的一颗心平稳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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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多谢您的关爱。臣妾感染风寒,在路途上耽搁了几日。您还特意让姐姐去寻臣妾,真当是让臣妾惶恐至极。”
舒儿盈盈拜下,湿漉漉的眼光绕着坐榻上的宇文衡直打转。
从未见过锦绣“满心爱慕”的样子,她只好用上毕生所学,使出了“望穿秋水”这个集“烟雨楼”众姐姐之大成的一招。
星河自一旁轻咳一声,示意她莫要太过。
舒儿心领神会,立马稍稍低头,收起了眼中缠绵的柔情。
宇文衡手一抬,“爱妃请起。此番远行,劳苦功高。朕会好好封赏你的。”
“臣妾不求封赏,但求为陛下分忧。”
舒儿规矩地再拜,才徐徐起身。
星河松了口气,上前一步道:“陛下,既然娘娘回来了,还请您兑现承诺。册封娘娘为皇后,封赏宋氏宗族,恢复靖国公的爵位。”
“那是自然……可是,靖国公的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