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三人齐声问道。
谢贵姬勾了勾手,三人纷纷侧耳过去。
“十八年前,先帝的许淑容曾诞下龙凤双生子。其中的小公主,不足月便夭折了。那位活下来的小皇子……便是殿下的江陵王。本宫的舅父那时是太医院提点,据他所说……小公主可比她哥哥健壮许多,太医们都没料到夭折的会是她,还曾怀疑过,是不是淑容娘娘用了什么民间祝由术,牺牲了公主保全了皇子呢。”
无心插柳柳成荫,星河万没有想到,如此随意一问,竟能得到一丝线索。
如此,现在再仔细看那江陵王,虽然面貌上和乌月没那么相似,平白却觉得气质有些接近。察觉自己这个念头,她慌忙甩了甩头,自责着不该捕风捉影,随意联想指代影响了判断。
转头一看,萧子瞻和林泉也都瞪大了眼睛,从谢贵姬转到她,又从她转到谢贵姬,眼中满是震惊和佩服。
“兰因公子,我兄长若真是被那夭折小公主寻了替身,该如何做才能让他安息”萧子瞻惴惴不安地问道。
星河眼睛一转,敷衍道:“既然公主与江陵王一母同胞,又是双生子,相互间自然存在感应。等到令兄失踪满十二经年,请江陵王帮忙合做一场七七四十九日超度法事,他必能再入轮回之道。”
“好……好好……一定谨记!”
萧子瞻心中感激,态度也好了许多,“我算是知道泉儿为何倾心于你了。你可真是个……博学又十分有趣的妙人。王府的西席、太学的尊师,各路玄学名流……没一个有你这般有趣的!”
星河生平第一次被人说有趣,竟还是出自一位年轻的郡王之口。
萧子瞻这般大好年华,正是大魏皇族子弟们斗鸡走狗的年纪,身为南朝的郡王,他却要这般勤勉好学、励精图治,星河在动容之余,不禁为梁君添了几分担忧。
……
萧少伦向贵姬敬过酒,经行过处时,猛然停下脚步道:“吴江郡王真会找地方,哪里暖和便往哪钻呐!”
萧子瞻对这位叔叔一向没有好感,却遵着礼数向他行礼,“兰因公子博学多才,妙趣横生。侄儿被他的才学吸引,不免多驻足了一会,让叔叔见笑了。”
听到萧子瞻对敌手如此赞誉,萧少伦酒意上头,俯身睥睨着星河道:“兰因公子如此讨人喜欢,上到陛下、娘娘,下到世家千金,都青睐有加,就连本王的侄儿也如此欣赏。若是不说,我还当时哪家南院出来的呢!听闻令堂当年风姿绰约,一步足下生莲,一笑百媚横生,让我皇兄荒废政务,流连忘返于温柔乡……传闻果然不虚,你倒是深得她的真传。”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足以让席间几人听得真切。
因为自己所作所为,平白让楚歌受辱,星河心里陡然起了火。
她腾地起身,高举起酒盏,尔后手上稍稍一松……
玉盏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席上摔杯,甚为失礼。又发生在帝后近处,是以不算大的一声响动,却引起了所有人得注意。
周围私语骤停,乐声也戛然而止。
星河冷眼看着萧少伦,挺直了腰背,开口道:“王爷才名远播,当知‘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今日您咄咄逼人,出言侮辱亡母,我若是再忍气吞声,便是不孝之人了。”
她的声音有些轻抖,悲愤中带着克制。
萧少伦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本王倒要看你如何不忍气吞声”
星河负起单手,眸中如墨涛翻腾。
“好说!我长居北朝,当地蛮荒苦寒,却有一样以为极公平的规矩——便是若遇不平之事,下位者可向尊长者挑战,小到赌书斗酒,大到拔剑决斗,双方生死损伤自负,但失败者必须向胜利者道歉。今日,我便要向您挑战。只要您这位尊长亲口向亡母一句道歉!”
萧少伦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而哈哈笑道:“小公子可是开玩笑,莫说拔剑决斗了,我看你连剑都提不起来。今夜皇兄心情正好,你莫要把自己伤了,平白惹他心疼。”
听他如此说,星河亦凝起一抹笑。
“王爷您在说笑吗我等君子相争,怎能流于贩夫走卒之间的争强斗狠呢自然是按照圣训之道,从礼、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