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在前头领路,手中拿着一盏油灯。
刑部的天牢,很少有窗户。哪怕是有窗户,也是很小,所以暗不见光。两边的墙壁全部都是用坚硬的石头砌成的,无论四季如何,天牢总是很冷。
陆离下了台阶,一路走进最里面的那间牢房。随后转回身,“七皇子、丞相大人,就是这儿了。”
阮思礼没出声,他看着齐溪的后脑勺。
“开门。”齐溪给了陆离两个字。
陆离掏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吱——嘎——”
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有一股毛骨悚然之感,一开门就是一阵冷风回旋吹出来。
刑架上绑着一个人,白色的囚服早就看不出颜色,鲜血干涸,连着布料粘连在身上。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孔霈的脸。他的身上可见大大小小的鞭痕,都是皮开肉绽,有一些已经结痂,另一些却是还渗出血珠来。
他的呼吸都很微弱,离得远了还以为人已经死了。可是偏偏吊着他一口气,就是不让他死。
阮思礼瞧见孔霈,勾了勾唇。陆离的确已经动用了方法,孔霈到如此地步还能不咬出南宫翕,实在是勇气可嘉啊。
陆离偷偷瞄了一眼阮思礼,道:“大人,孔霈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阮思礼随意地笑笑,颇为不在意。他向前走两步,微微俯身,问齐溪:“七皇子准备如何处置”
齐溪眨动一下眼睫,他没有理会阮思礼,而是走上前。他身量矮小,更别提和被绑在刑架上的孔霈平视。此刻的齐溪还不足孔霈的腰高。他仰着头,盯着孔霈。
孔霈身体很虚弱,他勉强撑开眼皮,瞧见一个漂亮的孩子站在他身前,仰头看着他。
“你是孔霈”孩子的声音异常清泠,像是翠玉似的清脆干净,还没到变声期,听着也不怎么能分出男女。
孔霈的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能看见的也仅限于齐溪的脸,朦朦胧胧。他听见那问话声,自然而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