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边。”
让子勿听见手下的声音,拨开野草,看到一座矮小的坟堆。
“挖!”
两人拿起铲子,很快拨开了表层的土壤,露出下面的尸身。
让子勿走近去看,一眼见到尸身上的致命伤,喉咙有被犬科动物撕咬的痕迹,身上的衣服被拆得七零八落,血肉被嚼去了不少。
顾不上尸臭,他用手掰开了尸体的嘴巴,用手在里面勾了勾。
有了!
沾有粘液的纸张被他勾出来。
怀着激动的心情,他揭开表面一层,小心翼翼张开里面的信纸。信纸被仓促撕成几片仍然能拼凑起来。
字迹虽然洇开,但能看清楚。
他首先对了右下角的印鉴,印鉴确实是鹿元公的私章。
“兄弟,鹿元公不会忘记你的奉献,你一家老小,兄弟们一定代为照顾!”
让子勿热泪满盈,带手下人跪下来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正值关键时候,尸身没办法妥善安排,让子勿只能草草掩盖、做好标记,然后把两名手下召过来。
“鹿元公的指示,四月十一日,寅时,北城门。”
这一句话碎成了四页纸,但缝隙拼起来吻合,字迹和鹿元公一致,可以确认属实。
更重要他们这一路追索下来,证据环环相扣:
燕音茹丧夫属实;燕宁澜愤而杀狼属实;燕宁澜的猎户身份属实;信使死于狼吻属实……
完整的证据链让他们深信这封信笺真实无误。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封信原本是完整的,被人撕碎后替换掉了其中的一张碎片,把“三”改为了“一”。
十个字里面,九个字是真,一个字是假。
九真一假,最为害人致命!
四月十一日夜,深。
月似银盘、有缺,柔和俯照着虎城。斜光拉出了城市的侧影,好似水墨轻抹后浓涂,留白处勾勒了这座城市的真迹。
身着夜衣的歹人们,沿着城市侧影游动,直往城北“游动”。他们对这儿的地形再熟悉不过,轻易避开了更夫和巡卫,潜伏在了各屋檐下。
他们鼻息如丝,心跳好似眠龟,加上夜色掩护,仿佛化身为丛林里的毒虫,用自然色隐藏己身。
如同螳螂,伺机而动。
铛、铛、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夫的灯笼散发的柔和橙光从让子勿身上悄悄拂过,他微眯着眼睛,连眼珠子的反光都不放出去,完完全全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就是黑暗。
眺望远处,北城墙上亮着篝火,他凭着过人的视觉能看清站岗的四名守卫正打着哈欠,没有丝毫警惕之心。
心中唾弃之余,他也暗自高兴。
城卫缺乏精气神,他攻克城门的难度就要下降许多。
他熟悉这座城门的开启方式,自信给他十数息的时间,他就能把城门敞开、斩断关门的机关,对天发射信号。
这种作战方式他们熟稔得很,让子勿亲自破开的城门都有四座,若非如此鹿元公也不会安排他带队。
时间一点一点推进,夜越来越深,转眼到了要行动的时机,让子勿呼吸稍微重了一些,让空气灌注他的胸腔,嘴唇微微张开,一缕细微的虫鸣声伴着夜色吹出去。
这是暗号。
三息之后,他已经盘旋下屋,迅速朝北城门靠近。
和他一道,有两个身影同样在阴影中迅速窜荡。
他们并没有打算干掉女墙上的卫兵,他们从墙上下来的时间足够他们把门打开,即便他们赶到,区区四个卫兵让子勿能轻松解决。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随时可以打开这座城、全身而退,但他们追求的是精准的作战时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们直夺城门。
咣啷!
蓦然响起的轰鸣声把女墙上的卫兵吓了一跳,经年累月的守城生涯让他们麻木了身心,乃至于过了三五息时间,听见城门吱呀声响起、缓慢打开的时候,他们才突然反应过来。
“铛!”
城墙上鸣金声顿时响起,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