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匠,大家都叫他王铁匠,乃至于他本来的名字没几个人能记得住。
这是常笑此身、燕宁澜对王铁匠最直观的记忆。
作为猎人,此身的武器大多是自制的,很少和王铁匠来往,只知道铁匠铺大致的位置。
隔着老远,常笑就听见“当、当、当”。
走近才看见一个魁梧壮硕、面带浓须的巨汉赤膊挥舞着重锤,朝被炉火烧得通红的生铁砸去,火花高高扬起遮蔽了他的眉目。
常笑眼尖,能看清店铺里挂着把巨剑,一看样式就知道那是斩龙刀,王铁匠的真实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北长啸。
他在忙,常笑站在一旁看着。
只见,一块生铁在他手里被迅速敲打成型,看大致轮廓模样能辨得出是矛头。
是了,城里的军备有一部分出自王铁匠之手。
他夹着矛头朝桶里一塞,随着嗞啦一声,滚滚浓烟从桶里翻腾而出。
他仔细检查了矛头的成样,再又随手搁在台上,双手稍微在满是油污的皮草衣上擦了擦,问常笑道:“燕家老二,过来找我做甚么”
他居然记得燕宁澜。
常笑把红色石头拿出来递给王铁匠。
“好东西。”王铁匠把石头接在手里来回盘玩,喜不自禁问道,“这东西我收了,你要甚么”
“一把剑。”
“进屋里面谈。”
王铁匠跨步走进屋里,常笑尾随他进去。
此时他才看清楚店铺里的模样,里面陈设都是些长短兵器,还有一套很显眼的军装,军装上遍布伤痕,想必穿上这一套的主人过往人生、在军队里经历过极为激烈的厮杀。
“墙上那些兵器是兵部要的,这月底给他们送过去。听说要打战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铁匠在床底下掏了掏,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
常笑一看:咦,那不就是我的分光流影吗。
把剑拿过手,轻巧拧出一朵剑花,好宝贝,总算又回到他手上了。
王铁匠没有要留客的意图,常笑很干脆地提着剑离开了。
那头狼的大致位置,常笑此前拜别燕音茹的时候打听清楚了。
按常笑估计,那头狼应该是患了狂犬病,被它咬伤、挠伤完全称得上是中了剧毒,无药可救。
常笑艺高人胆大,普通的凶兽他还不放在眼里,杀了就是了。
随着他在野外穿梭,一些猎人的知识也逐渐开始从他脑海里浮现,帮助他迅速捕捉野兽的痕迹。
很快,他从一小块泥地发现了狼的足迹,从掌印来看,这只狼怕是有寻常狼两倍大。
一头孤狼。
孤狼是不被族群容纳的狼,通常是在争夺狼王时候败北、被赶出来,又或者老到不行了。
循着痕迹,常笑越来越靠近。
他看见一只壮如牛的灰狼转过头看他,它嘴里血肉模糊,身下压着个男人,已经被嚼断了咽喉,它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疤,堪堪从眼角拉过去,模样甚是凶残。
龇牙咧嘴着,它却不着急进攻,反倒一下子跑远了,眼睛盯着这边看。
见常笑接近那具男尸,它伏低身子,脚下刨地,嘴里发出呜呜警告声,却也不过来。
狼是狡猾的动物,尤其孤狼更是如此,它隐隐约约在常笑身上感觉到威胁,但又舍不得刚到嘴的食物。
常笑大致检查了一下地上那具尸体,这具男尸身上只有一些盘缠和一封信笺,信笺上没有署名。
根据常笑判断,这封信应该就是下一步的提示。
打开信笺迅速浏览一遍,常笑却意外发现自己看不懂上边的字,也难怪,他此身就是一个猎户,哪里有识字的本领虎城能识字的人怕是不多,有印象的就剩城里那个女掌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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