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爬上岸后,眼前的场景早已换了番天地。躺在地上吁吁喘气,身子疲惫失力,衣裳已经被水浸透,夜风裹挟着冷意直往骨头缝隙里钻,不由得抱紧了双臂搓了又搓。
幸好是前些日子一直在山上池子里学游水,否则今天就直接等死得了。
不过一路攀着莲蓬荷叶随河水顺流直下,现在应该是流浪到了楚歌馆外。
好像她还把徐克玉给留在里面,等下怎么回去总不至于已经从虎口逃生了再次逃回去吧
江郁撑臂起身,身子发冷,抖得跟筛糠一样。脸上的面纱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去,逡视了一眼四周方向,乌漆墨黑的树林,不认得路怎么办
一路踟蹰,在林子里乱撞,晃晃荡荡又回到了最先的湖边。
江郁方向感一直差得很,迷了路,现下也不知该怎么回去,抱手站在远处望着湖面叹气,总不至于真的要再游回去吧
身后恍然间有阵冷风凛冽地袭卷了上来。
觉察到那只手放在自己肩上,江郁左边身子快速下蹲,身子往后撞开,他抬手挡住,手掌却是有意无意地护着她的脑袋,江郁趁机抬脚踩住他的右脚,顿时听得他闷哼一声。
趁他低头之际,完全处于不备状态,双手拉下他衣襟,抬手往他脸上扇去,啪地一声,在静谧的夜里极脆极响。
他自己似乎也是愣着了,捂着脸颊面色阴晴不定,眸光阴沉沉。
江郁喉咙微微微一动,忽然想起梦里那爹说起过男人的脸宝贵得跟命根子一样,在外面打不得,在家里随便怎么来都行,打了人后,整个右手好像都废了一样,抽筋发抖。
江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身上力气早已消遏了大半,只能有气无力地说道:“姜彧,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你,打疼了没”
之前在了水中泡了许久,又累又冷,气息微喘不定,原想抚在他脸上的手已经抬不上来,僵在半空,正好是抬手投降的手势。
江郁无奈道:“我掉水里了,现在是又累又冷,我应该是要风寒了,生病了好难受,你生我气,要打回来,我受着,但能不能出了这里再说”
江郁舌尖舔了舔唇,失笑道:“算了,我怎么会把希望寄予在你身上你怎么会认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