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皮笑肉不笑,将瓶瓶罐罐收起来:“帮我谢老夫人。”
池嬷嬷看她一个大家小姐,竟是任何事情都要自己来做,不由便是瞪眼又摇头。
身边没有贴身伺候的女婢就算了,院内院外都是负责洒扫做饭的普通奴仆,还有的便是一个没有规矩的武师,这样的配置传扬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
“身为江家小姐,您身边需要伺候的人,这样您出去也不会掉面子。”
“看来江家小姐的面子还没有一个奴婢大。”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池嬷嬷一脸不被理解的孤闷感。
江郁深深地吸了口气,筷子掷向桌,面色冷凝:“我小时候险些被奴婢害死,所以我不敢要任何奴婢,父亲身边也不需要来历不明的女人,你们不用白费心思了,不然我见一个赶一个。”
三岁那年被一个奴婢在自己梦游的时候引到河内,害得她险些被在寒冰池里泡死。
不等池嬷嬷说话,江郁便不耐地起身赶客:“都是第一次做人,为什么你这么失败”
她往屏风内走去,换了一件学堂的骑装便出来。
绛色骑装,腰间皂带紧束,纤腰不盈一握,窄袖,纹扣,皂靴。
蛾眉淡扫,黑发尽收于软弁,鬓间荡出几缕调皮发丝,愈发衬得她瓷白面孔、白皙脖颈。
池嬷嬷眉眼微皱,似乎觉得这副模样好看是好看,但总少了点什么,拧眉一想。
对了,艳丽逼人。
五小姐平日懒起梳妆,可江府人人都知道,要是她能起下心思梳妆打扮,必能冠绝全京。
“你怎么还不走”真的逼她亲自动手是吗
池嬷嬷满心纠结:“您怎么不擦粉就算是抹点口脂也好。”
“含铅。”江郁抬手往树干上打去,数上花蕊凌乱飘落:“十一娘。”
树上落下一飒爽英姿英气勃发的女子,对池嬷嬷厉声呵斥:“滚。”
江家西府门外,柳家的马车便停在府门对面的紫荆树下。
绿色充盈在淡色的花蕊中,隐隐绰绰,甚是惹人着眼。
柳皎皎从窗外探出头来,头顶落在花树下,一朵粉嫩的紫荆花刚好落在她的鬓上,装点着俊俏的娇颜,引得坊内子弟流连忘返。
江郁故意将脚步拖沓了一下,慢腾腾地挪到马车旁,让那些坊内这些臭男人多看看自家这表姐的美颜盛世。
柳皎皎今年已经十四岁了。
大姑父大姑姑要留她到十八,若真找不到了便要招赘,能进入柳家为婿那可是相当于掌握了殷朝的半壁江山。
柳皎皎扬开唇角弧度,抬手朝紫荆挥了挥,“我还以为你会以受伤了为由不去学堂呢!”
“为何不去”江郁掀开车帘,往内一倒:“你都不愿意进去看看老夫人,以为我就乐意去里面听她训叨。”
“我不喜欢她的原因你难道不知道那老巫婆”柳皎皎哼眯着眼哼笑,貌似不屑,吩咐马车立即离开这种地方。
江郁掩上帘布,挡住了那些勋贵子弟痴痴拉下口水的视线。
听她这火气颇大的话,闻言嗤嗤笑了起来。
江老夫人还真是不得孙辈喜爱,便是连手也敢伸到柳家身上,就是连外孙女的婚事也想着插手。
她对商人瞧不上眼,平日里她也是怨怼自己大姑父只会经商,胸无点墨。
但若真只是不识文断磨,又怎会看得懂账册。
但凡他能做到如今这么大的家业,便不是今时今日,日渐衰微的江家能比得上的。
殷朝重视男女教育,朝堂设置了女官职位。
除了在京师设有国子监,能进这种最高学府读书的必须是贡生(各省推荐入学的品学兼优子弟)、监生(依靠钱银资助而取得入学资格)和萌生(依靠父祖的官位而取得入监资格)。
如果以上三种都不符合的,那也无需着急。
京师是什么地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xxx学堂了解一下。”
“xxx族学了解一下。”
女学更是应运而生,遍地开花。
江郁她们所去的便是坐落在京师西北角不周山上的一所由官府敕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