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安排的话,除了刘三刀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梁俊见俩人在门口嘀咕半天,刘三刀脸上表情丰富,一会迷茫一会惊喜一会又震惊无比。
刘三刀得了军师的安排,不敢怠慢,带着手下人快步走出寺庙。
此时寺庙外被受难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长安城毕竟是天子脚下,虽然闹了灾荒,可这帮灾民底子厚,家没了粮食没了,可过冬的衣服还都在。
更不要说有些灾民纯粹是冬天闲着没事,跟着凑热闹。
长安城附近有一个小县,是出了名的乞丐县。
一年四季里,春夏秋三个季节老老实实在家里种地。
只要到了冬天,尤其是快下雪的时候,整个县的人全都把家里最破的衣服找出来。
全家老小,乡里乡亲组团到长安城来乞讨,也不图要多少钱,反正冬天在家里也没事,出来要饭就为了省下一个季节的饭。
这帮灾民里不少抱着这种心思的人,尤其是道繁和尚让人宣传说太子让大家伙来寺庙,管饭,不让人饿死。
周边没有受灾的百姓听了眼睛都直了,一个个捯饬的比乞丐还惨,拖家带口的奔着寿庆寺而来。
等刘三刀派人勉强维持和秩序,让灾民排好队,简单的一算,灾民已经达到三万出头了。
“不对啊,明明是只有两万左右,怎么突然多出来那么多人。”刘三刀毕竟是第二次救灾,哪能想到天子脚下还能有这般刁民。
雍州毕竟是大旱三年,但凡还能有力气跑过来喝粥的,都算是一等灾民了,这种灾民之前家里多少有点储蓄,甚至不少是地主。
那些真正靠种地过活的扑通百姓,早就死的差不多了。
有懂行的骁骑卫知道这中间的缘由,附耳给刘三刀说了,这把刘三刀气的。
“我说这帮灾民怎么气色那么好,感情把太子爷当傻小子了。”
刘三刀最开始还觉得刘文静刚刚的计策实在是太损了,可现在却没有了怜悯之心。
咬牙切齿的吩咐下去,严格执行军师的安排。
等到晚上一擦黑,梁定昌押着户部拨下的第一批粮食到寿庆寺的时候,整个寿庆寺方圆十里乌泱泱全都是人。
程经站在寺庙前的高坡上借着火把往下看。
“这哪有两万人,五万人也有了啊。这帮子刁民!”
他心里一边恨,一边为太子默哀。
军机处那些大佬们为什么不敢救灾,白莲教余孽混在其中虽然是主要原因,可次要原因就是这种情况。
不管是方护还是梁羽,哪一个不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条,还猜不到这种情况么
这种事发生在别的地方还好,派来官兵,杀一批混吃混喝的刁民基本上就能解决问题,哪怕逼反了百姓,顶多再多杀些人。
自古以来赈灾哪有不死人的不死人这帮灾民得祸祸多少粮食。
可这种事偏偏发生在长安脚下,一个不小心处理不好,皇帝里没办法交代,朝堂百官也都得把锅甩在赈灾人的头上。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正这个节骨眼上,太子爷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主动把这个锅扛起来了。
“万幸啊万幸,太子殿下这一次可真是要栽个大跟头了。”程经心里一边庆幸一边又为梁俊幸灾乐祸。
其实不光是他,满朝文武知道太子要救灾,所有人都翘起大拇指。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子爷出去一趟看起来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可归根到底还是原来那个傻太子。
御史台的人更是着急火燎,一个个捶胸顿足,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劝阻太子爷不让他干这事朝廷上那帮天天被御史台弹劾的百官还不得咬住不放,把御史台的御史们脊梁骨戳烂
太子爷爱民如子,亲自救灾,你们这帮人不仅不上表陛下,请陛下下旨褒奖,反而还要劝阻,这是忠臣所为么
再说就算想去劝阻,御史台这帮人也没有机会。
军机处确定了明日早晨,长安百官和百姓出城迎接殿下,今天所有的官员全都聚在宫中,礼部的苏德芳盯着排练欢迎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