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澈的夜,经过了风雪的洗礼,看起来更加清亮了。星月的余辉洒落在白雪皑皑的终云谷上,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反射着微光,颇具一番美丽。
景凡与云溪二人在饱餐一顿过后,当然吃的是那再次烤糊了的山鸡肉,在这间破旧的屋子里整理出了两个能够栖身的地铺,用来夜晚休息,安静的躺在留有些许炉火余温的屋子里,点点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在各自的地铺上,望着那有些残缺不堪的屋顶,甚至能透过屋顶的缝隙看到天上那斑驳的明月。
一片雪花从屋顶的缝隙飘了进来,缓缓落下,停在了云溪的脸上,被温暖的脸颊融化了去,像刚刚滴落的泪珠。
“凡凡,你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什么呢”安静了不知多久,云溪慢慢开口问道,一双呆滞的眼睛木讷的看着上方的屋顶。
景凡抿了抿嘴,沉吟了片刻,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景凡将一只胳膊放在了脑袋下面抵着,让自己保持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不过小时候我听师父说,人的肉身虽然死了,但是灵魂还是存在的,灵魂会一直跟在自己最爱的人的身边,整整三年,灵魂才会彻底消失,可能会去投胎重新做人,也可能选择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哦。”
云溪低声呢喃了一声,眼眶中似乎有些闪烁,双肩也仿佛有些颤抖,半晌之后,她突然转过身侧躺着,冲着景凡一笑,道:“凡凡,这是师父说的还是你自己编的呀”
景凡脸一红,头转向一边,刚好能够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月下山影,尴尬的干咳了一声,道:“当然是师父说的,哎呀,反正这是真的就是了!”
云溪没有说话,看了景凡一眼,然后目光越过景凡也望向了窗外的夜景,眼眶微红,脸上带笑。
“其实...是真的。”景凡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呢喃了一句,神色有些失落,默然不语。
“云溪,你痛恨魔教吗”不知过了过久,景凡侧着身子透过窗户,望着天际渐渐清冷的明月,缓缓开口问道。
“魔教”
云溪将胳膊垫在了脑袋下面,沉吟了片刻之后,道;“不知道,在去千泷之前,我从小就在这终云谷长大,没接触过他们,不过...宗门的长辈们都说魔教恶贯满盈,大概天生与我们这些人对立吧。”
“如果...”景凡低声道,却吞吞吐吐的不知怎样开口,脸上带着些落寞之色。
“什么”云溪问道。
“没什么。”景凡淡淡的道,然后闭上了眼睛,任凭清月余辉洒在脸上,冰冷无比。
夜色下,终云谷渐渐趋于平静,当然,如今的终云谷即使是在白天也依然是安静的,只不过这夜晚寂静的让人有些恐惧,终云谷周围的山上到处都是被厚厚的雪覆盖着的植被,偶尔会有小动物掠过,惊起一树白雪,簌簌落下。
一个头发脏乱的人影从这颗落雪的树上跳,重重的落在了地面的积雪上,没过了些许裤脚,蓬头垢面,一身白衣也已经变得污秽不堪,一双充满阴霾的眼睛打量着下方的山谷,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如同猛兽一般,而后他的目光锁定了终云谷深处的那一处祭坛,身体猛烈地颤抖了起来,半晌之后突然冲天而起,冲着谷内深处掠去。
中原大地,天英山上。
夜幕下的千泷府依旧充满仙家之气,巍峨高耸,俯瞰着这片天际,并没有因为太渊等一行高层的离去而有什么变化。
君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来到这一座无名小山上了,他一脸肃然的落在了小山的背阴面,这里有一个常人难以发现的洞府,洞口藏在阴影里,即使是在白天也难以发现它的存在。
吼!
一声低沉的吼声从洞府深处传了出来,似虎啸,似猿啼,声音中充满了悲鸣之意,君临依旧面无表情,一双能够容纳星辰万物的眼睛默默的盯着那漆黑的山洞,在原地伫立了不知多久,手掌一翻,一块很大的肉脯出现在手中,顺势一扔,肉脯飞进了漆黑的山洞。
山洞内似乎有惊喜的声音,然后只听到似乎有野兽拼命啃食着猎物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兴奋,而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也消失不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