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追上来的那队精兵,仍旧是为首的那个开口说:“是,这就把人带走。”
然后用手示意后面的两个精兵上前来,死死抓住了这个挺能跑的小兔崽子。
为首的精兵喘着气,看向这个自称叫秦月的人,很是不解地说:“我说你这人瞎跑什么啊。都说带你去见见郡主,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你这样子,我还真不敢相信你说的话。”
满月看着近在眼前的帐子,不管不顾地大声叫嚷:“救命啊别杀我,救命啊——”
她的声音很是尖锐,在这黑寂、只有火把光亮的地方,穿得透彻。
为首的精兵一脸的震惊,“谁要杀你啦你瞎叫什么!”
另一边刚刚收起刀的精兵,脸色分明不悦起来,立刻又抽出了刀,不无威胁地冷冷开口:“你要再敢叫唤,扰了我们秦护军的歇息,我现在就……”
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了一个浑厚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方才在帐子里,正听李超和栓子讲述他们俩这些日子以来、在征兵营发生的事情,不料却一直听到帐子外面闹腾得厉害。
他本就是个耳朵洞察力极高之人,却也是个不爱管闲事之人。
况且帐子里面,根本没有别人听到什么动静。
直到最后,这动静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一个好像很熟悉的声音响起,竟然是在叫救命!
于是,在田鸿和正说到兴头上的李超栓子二人,诧异的目光之下,他蓦地站起身,飞快地往帐子外面走去。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满月的眼眶立刻湿润起来。
一别数日,她还从未如此思念过一个人,像是落花对流水的眷恋,绵长深远;又像是飞蛾对光明的执着,不计一切。
抽出刀的精兵,听到秦护军的声音,立马转过身去,弯腰拱手道:“属下该死,没能尽快把这个胡搅蛮缠之人给驱逐走,扰了秦护军的歇息。属下这就立马亲自将人给带走!”
他这一转身之间的缝隙,恰好让盔甲加身的隐川,看见了他口中所谓的“胡搅蛮缠”之人。
“你站到一旁。”隐川伸出一只手,轻轻对这个精兵挥了一挥。
上一刻还在说话的精兵,立马低着头踱步到了边上,神色之间皆是恭敬。
满月的身高在这一众精兵里头,自然是不够看的,甚至可以说是特立独行到了一种程度,极其惹眼。
她的两条胳膊都被人死死摁住了,身体根本动弹不了分毫,只能把一颗脑袋卖力地抬起来,跟前面那正在打量她的秦护军,勉强对视着。
“你,是什么人”隐川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人这么就看起来这么熟悉呢
明明只是一个灰脸的壮汉!没有他小媳妇一张白皙的脸蛋,也没有他小媳妇娇瘦的身材。
不过身高看起来倒是差不多,还有这嗓音,很是相同。这两样足以让他晃了一会神。
“启禀秦护军,这人是……”
那巡逻队伍里为首的精兵,刚想禀报便被秦护军给出声打断了,“住口,本护军要听他自己说。”
不算严厉的辞色,却能将此精兵吓得猛一个激灵,连忙噤声不敢插话了。
“松开他。”隐川瞥了一眼抓着这矮壮小汉的两个精兵,看两人迅速把手松开了,这才将视线重新放到了小汉身上,“你说。”
只是不知为何,这小汉一直盯着自己,仿佛有些不可思议。隐川虽然面上不动神色,但是却在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
他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满月顶着一张灰突突的脸庞,听着方才从她这个憨夫嘴里吐出来的、虽轻描淡写却极具威严性的话语,不由得在心里惊呼自家相公这是被打通了七经八脉了吗
竟然一个从大山村子里出来的猎户,当起堂堂护军来,也能真像那么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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