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乾如今乐得清闲,在承乾殿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去蟠龙殿请安,不用早朝,拉着宋初在御花园走走看看,偶尔碰到个相熟的前庭官员,反而会把人吓得半死。
蟠龙殿中,寝宫深处,药味浓烈,便有些刺鼻了。主人丝毫不觉,咳嗽两声,捂着嘴,“真如此规矩?”喉咙发出的声好似被车轮子碾过。
回禀的暗卫没出声,他监视承乾殿四五日了,殿里的人悠闲的仿若不是皇宫内院,而是世外桃源。
“可有发现周遭可疑之人。”就那么放心住在宫里宇文浩南可不相信那个儿子如此没有戒备心。
“并无。”
“继续守着。”宇文浩南挥挥手,眼睛耷拉着,似乎马上就要睡着,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双浑浊的眼睛满是精光。难道瑞儿说的是真的万一是他作假?还真是越发看不透了啊!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
“四哥!”宇文瑞叫起来有几分赧色。安亲王谋反叛国又平反归来之事究竟真相何如,也不过几个活着的当事人明白。要宇文乾和宇文浩南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真是难为他了。
“嗯,”宇文乾睨了弟弟一眼,打趣道,“你倒是使了什么手段,父皇看我倒是慈爱许多。”
宇文瑞有些心虚,看了看一脸了然的宇文乾,“我说四哥在外面,中了东胤奸人的毒,有些记忆略显模糊了。”
宇文乾扫视一眼,挑眉,“四弟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怪不得帝王对他面色好了不少。亲自面对一个曾经想杀死的儿子言笑晏晏,真不知此人究竟多无耻。
“哎,怎的不见四嫂?”宇文瑞不接这茬。
“在宫里休息呢。”
“顿珠也常一个人,四嫂若无事,还劳烦四嫂陪陪她。”
宇文乾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看你佳人在侧,怎的有些消受不得啊!”
宇文瑞满脸苦涩,笑笑不说话,“四哥这几日倒是潇洒,弟弟可累死了,”此处离御花园不远,宇文瑞相邀,“不若去里面坐坐。”又吩咐随从准备瓜果点心,看样子是准备畅谈一番。
凉亭四面漏风,寒风飒飒,中间石桌上温着酒,宫女太监一应侯在亭子之外,宇文乾亲自把盏。
“不曾想做个太子也如此忧心。”宇文乾笑得打趣。
宇文瑞脸一红,“四哥就别再打趣我了。”看着宇文乾行云流水的动作,赏心悦目,“西境的战事了结,已派了能吏接管治理,四哥屠城威慑在,倒是顺利。”
宇文乾不以为意,对方的招数太阴诡,杀人也不足以平息。“那人有什么眉目了吗”盅虫虽被毁了,有一便有二,防不胜防。
“结合沈姑娘所言,和四哥给的线索,顺藤摸上去,查出些蛛丝马迹,只是那人藏得深,并没有抓到他的行踪。”敌在暗,我在明。边境之事未平息,朝中又有内鬼奸细,不到两个月,宇文瑞都憔悴了许多。
宇文乾点点头,“沈姑娘呢?”外面灌着冷风,心中却是火热。
“走前,她求了个恩典,替她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是她身怀异巧,并不敢大意,派人跟着呢。”
宇文乾点点头,算是赞同,抿了口酒,陈年佳酿的芳香便体现了出来,口感纯绵,回味无穷,“这是桃花酿?”
“还是几年前四嫂留下的,倒是放得越发美味了。”一口热酒下肚,血液都飞奔起来。
“如今这天儿,下起雪,在外面搭个简易的架子,烤些野味倒是不错。”宇文乾看了看景色宜人的花园。
这人倒是越发不讲究了,宇文瑞笑,“那恐怕到时候还得去四哥府上了。”
宇文乾又斟满杯,余光撇到凉亭之外,定了定神。
宇文瑞若有所察回头,起身,与宇文乾一起迎出去,“父皇!”
福通扶着皇帝,边上还有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一品大员的深色官服,还在和宇文浩南说些什么,闻言抬起头,眸光一闪,规规矩矩的行礼,“下官参见太子殿下,安亲王。”
“宁相不用多礼,”宇文瑞虚虚一扶,看向帝王,“父皇今日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
温和的阳光洒下来,打在脸颊上,宇文浩南苍白的脸都添了些颜色,“自四儿回来,朕这病倒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