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瑞本来就是个温和的人,此刻脸上更是也带上了几分笑意,温和地笑道:“公公说的哪里话。边关上我也是帮不上太大的忙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四哥忙成这样,都生病了。我应当算是这军营当中最闲的人了,幸好父皇给我安排了个活计。”
这番话可谓是说的滴水不漏,就连那一向精明的公公也自悔失言,连忙轻轻打了一下脸,满脸惭愧地道:“该死,老奴居然将四皇子给忘了。说来四皇子也未曾前来领旨,是否病的有些严重”
说罢连忙便露出一副关心的神色来。
宇文瑞见状倒是松了口气,笑道:“四哥倒是想来,却被我按住了。上次军营里不知怎的跑来一个老疯子,武功还不低,还好被四哥抓住了。不如我带公公去看望一下四哥,如何”
那公公心中本来就有疑惑,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便跟着去了。
宇文乾正微微闭了眼睛躺在床上休息。大夫吩咐了他不能动,因而尽管喉中浓厚的药汁在不断翻涌着,他也只是微微皱眉,一动不动。
那公公看见脸色苍白,浑身都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宇文乾倒是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跪了下来,一面哭一面道:“我的娘诶,四皇子您这是怎么了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岂不是要伤心难过早知道老奴就应该带了宫里最好的太医和金疮药来给四皇子您……”
“好了。”
宇文乾闻言心中不禁微微有些不耐,由着德全将其扶起来坐着,微微喘了口气道:“医生说了我只能静养,因此今日也未曾去迎接公公,不知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这倒是没什么,只是迪尤那边出了一个女皇……”
那公公倒是也机灵,三言两语便将这件事给宇文乾解释了个清楚。
他闻言倒是一怔,手中端药碗的动作微微一顿,方才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免不得要麻烦五皇弟了。五皇子自来了边关之后军中将士便没有说我五弟不好的,带兵打仗竟也不弱,父皇想必可以放心。”
那公公微微一怔,只觉得眼前四皇子话语里仿佛很有深意,只是还没来得及深究的时候却看见眼前俊美的男子眼中的深意转瞬即逝,竟微微转过头开始咳嗽起来。
那公公微微一怔神,便连忙上前附和地道:“四皇子说的极是。”
宇文瑞微微笑起来,“我自来了之后便日日在军营当中闲着,也亏了四哥居然将我夸的这么好。”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那公公向来是细心的,立刻便发现宇文乾面上带了几分疲倦的神色,小心地陪着笑意道:“今日天色也晚了,免不得要在这里叨扰一晚上了。”
说罢宇文瑞便和其一起起身告辞。
等到两人走了,宇文乾方才盯着自己的手心发起呆来。德全在旁边呆站半晌,却看见自家皇子手心里除了一个淡淡的伤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便提醒地问道:“主子,是否想要喝茶”
“不必了。”
宇文乾淡淡摇头,“宋初呢怎么样了”
德全心中恍然,不禁有些微微伤感,叹息一声道:“自那天听说您没事之后就昏迷过去了,现在还没醒来呢。”
宇文乾闻言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半晌突然有些疲倦地道:“拿了棋来给我。”
“是。”
德全知晓自家皇子一向喜欢下棋,连忙将棋盘和棋子拿来,正在犹豫是否和主子下棋的时候却看见宇文乾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用想了,我自己看。”
德全闻言一怔,但随即苦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他那臭棋篓子,自家主子当然不会和他下了。
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宇文乾左手和右手下棋的轻微声音传来。
“主子,小心伤口。”
德全眼见他下棋越来越专心,额头上更是冒出微微的汗水来,不禁有些担心地提醒费道,“大夫说了,不让您乱动。”
宇文乾却恍若未闻,只是将手中一枚白色棋子缓缓地放在棋盘上。
德全欲言又止,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其面色更加苍白起来,一向漂亮又淡定的眼睛当中竟流露出一丝少有的怅然,控制不住地全身微微发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