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过余平奎和江小满相爱的传奇,厨下送来盘红烧猪蹄。郝太姐和华青看了看,都不动筷子。
江小满对二人说:吃呀,这是金龙酒楼的特色招牌名菜,一位副总理吃了评价说,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口留余香。
郝大姐摇摇头:我胆固醇高,你们吃吧!
我吃饱了,谢谢!华青说。
江小满有些扫兴:你们不吃我吃!她挟了一块放在饭碗上,用筷子把蹄块上的皮和肉拆下,一块一块送进嘴里,吃得满口油光。
华青心里说,江小满,这身子成了地主婆,你都还不禁口!
饭后,郝大姐拿出一个大信封给华青:华先生,这是给您的报酬。
华青掂了掂信封,挺沉的,可能有几万。他将信封退回大姐:我的药不收钱,小同活着,能用他学到的知识报效祖国就足够了!
华先生,在物欲横流的今天,你能保持清贫,我从心里敬重您!大姐把信封再次塞给华青,你刚回来,各方面都需要钱,这点钱你一定要拿,你救我儿子一命,这么点钱说不过去,可我们是工薪阶层,再多也拿不出,恩情无价,我们会记住你的,今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们!
江小满也劝华青收下:许多人为钱都拼红了眼,你却不要,傻子,又不是受贿,收下吧!
华青坚决不收。
郝大姐没办法,只得收回:那就以后再说吧!她看了看表,华先生,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吧
华青握着大姐的手,感谢感谢!
大姐说:华先生,我就不送您了,老孙马上来电话和我谈点事。言毕匆匆出了桂花厅,到卧室去了。
华青向江小满告辞,说去百合宾馆。江小满送华青向电梯间走去,来到电梯间前,门一开,余平奎从电梯间出来。
江小满迎上前去:平奎,你回来了!
1975年早春一天,县里组织人去海南岛制种,大队要抽个人去“南繁”。右眼镜听到这个消息,眼珠直发光。他在农校学了制种这门课,劳教时又看了不少这个方面的书籍,一直没机会实践。
他要妻子去跟芒种说说。
小满从芒种家回来叹了口气:芒种说去南繁的人,县里规定了条件,一要思想好,二要有文化,你有文化,但是右派,怕上面通不过。
我可是进修了大学本科的行家啊!右眼镜发着感叹。
有话对芒种说去,莫在我面前唠叨!
右眼镜上山砍了一担柴给芒种送去。
芒种正好在家:右眼镜,你这是其实他心中有底。
您忙,没时间砍柴,右眼镜擦了把汗。
有什么事,
你直说吧!
我想去制种,右眼镜说。
芒种是政治上比较开明的人,觉得上头那一套极左政策,打击了不少人的积极性。余平奎虽是右派,可人家老老实实地接受改造,制种是技术活,又不是掌印把子,他有这方面的技术,为什么不让他发挥他对右眼镜说:你回家等消息吧,我问问公社。
右眼镜走后,芒种给公社罗德旺副书记打电话,请示右眼镜的事。其时,公社组织全社民兵正在凤凰大队修东方红水库,书记石解放在工地指挥部督战,与民兵同吃同住同劳动,公社机关的日常工作由罗副书记主持。罗副书记听说余平奎是右派,不敢答应。
芒种据理力争,说:他表现好,学过这种专业。
罗副书记想,他既是学了这方面的专业,为什么不为我所用当即拍了板:用!
芒种及时通知右眼镜。
右眼镜说不上有多激动,脸上一扫往日的晦气,露出少有的笑容,情不自禁地吟了句古诗:一朝沟陇出,看取拂云飞!
走之前,他刮了脸,穿上一身干净衣服,来到大队部,当着芒种的面咬破手指在一张白纸上写血书,向大队总支和公社党委表决心,到海南后一定好好接受制种队和当地贫下中农监督,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为革命育好苗制好种。
右眼镜如愿来到海南岛,他为人特别热情,仿佛抽掉了脊梁骨,见到任何人都哈着腰。对当地社员见一次面握一次手,有的见面多,往往一天握几次手。和人讲话非常客气,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