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组一走,芒种要和尚说上几句,对当前工作作个安排。和尚黑着脸不吭声。
怎么怕啦!天踏不下来!芒种刚说完,大队会计骑自行车赶来,有事要他赶回队部。芒种
临走拍了拍和尚的肩,大家信任你,就带领大家继续干!他向社员们挥了挥了挥手,我先走了!
芒种走后,会议继续开。社员纷纷要求继续搞大包干,和尚不表态。
老四斜眼望着和尚:老大,怂了
不是怂,和尚说出了心里话,我是有气!说得好好的大家都保密,可上级还是这么快就晓得
了!
谁的嘴巴这么贱自己站出来!老四面向大家吼道。
龙七不敢承认,知遒一说大伙准会把他撕了,躲在角落里装睡。其余社员被此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都摇了摇头。
铁匠说:我的意见,过去了的就翻篇了,这次要当着菩萨发毒誓!
口说无凭,还要立契约,按手印!老四补充说。
次日下雨没出工,除龙七被姐姐叫走之外,剩下二十一个男劳力,冒雨陆续来到凤凰山寺,当着破庙菩萨的面发下毒誓,并签下契约,若有意外发生,全队人负责把双生养到十八岁。
和尚觉得签契约、发毒誓虽然增强了社员的保密意识,全队老老小小这么多人,还是难保不讲出去。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呢他琢磨了几天没结果,老四脑子灵,他找老四商量。老四建议和尚去安徽取经。和尚-听,好主意!安徵人搞包产到户没受阻挠,肯定是有他独到的作法,我杲得去学习学习他们成功的作法!
他找林诗人要了肥西那位农民诗人老路的住址。
5月20日,和尚买好去合肥的车票,开车时间是晚上9点半。他向火车站走去,快到火东站时,黑暗中几个蒙面人冲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在他头上套只麻袋,绑了塞进一辆汽车。
他挣扎着:你们要做什么要做什么
无人理他。
汽车鸣呜地开着。
半个小时后汽车停了,和尚被拉下汽车,取下了罩在他头上的麻袋。灯光刺眼,过了几分钟才看清是医院,面前尽是穿白大褂的人。
他问白大褂: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你有病!一位男大夫说。他四十开外,高鼻梁,薄嘴唇,戴着副高度近视眼镜,显得很威严。他发话说,把这个病号送到231床去!
我没病!我没病!和尚不愿去。
几个男人强拉硬拽把他塞进铁栅栏内的一间房,然后锁了铁门。和尚仔细观察,这是间病房,有两张病床,一张无人,一张盘腿坐着位年轻人,望
着他正幸灾乐祸地傻笑。
他问年轻人:同志,你得了什么病
你才有病!年轻人解开裤子玩起了阳物。
和尚心里一怔,这是精神病院!他非常生气,这伙法西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他不停地踢铁门,口里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铁门开了,进来三个身材高大的白大褂,把和尚拉到病床上。病床两边有可以升降的铁栏杆,白大褂把他的双手双脚绑在铁栏杆上。绑完,他们开门走了。和尚疯一般反抗着,把架子床弄得嘎嘎响,口里不停地骂“法西斯,法西斯”!
男大夫进来,他的身后站着端针盘的胖护士,盘中放着注射器、注射液和药品。
给231床注射,让他安静!男大夫下命令。
胖护士撸起和尚的衣袖,和尚反抗着,挣扎着,铁床摇晃起来,像是发地震。胖护士将安度利可注入华青的手臂,一股凉嗖嗖的液体进入血管,立刻走遍全身,很快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和尚看见天花板上一块污迹在迅速扩大,身子浮了起来,离天花板愈来愈近,无数的声音充塞于耳,有的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的似乎很近很近。突然身子像是碰了下天花板,发出一团白光,接着胸口发闷,身子像在往下掉,白光散去,进入无边的黑暗,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和尚一夜睡得好沉。次日早晨,他被230床的讲话声吵醒。睁开眼皮,一缕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房内光线明亮,绑的绳子解开了,手足可以移动,但四肢僵硬不想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