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但有鬼气，您身上，还萦绕了不少魔气，可说来也是有趣，您非鬼有鬼气，非魔有魔气。”凉亦静静的看着她，缓缓道，“在下不才，曾经也是半只脚踏入仙界的人，对传闻中天界帝姬的事迹也略有耳闻，据说多年前她曾即位冥界神位，想必说的便是您吧。”
虽是怀疑的口气，但看凉亦的样子却是胸有成竹十分笃定。
神荼没有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关于她的事情就已传的如此之远了，竟然连凉亦这个人界修士都知道。
但转念一想，神荼这才想起，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她即位神君之位虽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但放在人间兴许就是几十年了，且神储晋升为正儿八经的神君是大事，除了天界的其他地方，必然会降下祥瑞。
而在凡界，若有祥瑞之景必会被记入史册，她晋升自然也不例外。
“你说的不错。”神荼实在没有想到，凉亦此人，不但查到了攸宁的身份，还猜到了她的来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如今既然被认出，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略带无奈道，“我的确是那个神荼。”
天界帝姬，神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神荼感觉凉亦听了自己的话后似乎颤了颤，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抬头看向他，却见后者神色平静，未有波澜。
想必是看错了吧。
神荼在心下默默道。
“那既然如此，还请帝姬帮在下寻回她。”男子看着她，神色平静，却透着一股子不知怎么形容的韧性，显然他早已下定了决心，“只要您能寻回苍棠残魂，哪怕只有一缕，让在下再见见他，在下……愿为帝姬赴汤蹈火。”
说实话，凉亦这副态度实在让神荼有些看不懂，她忍不住问道，“斯人已逝，哪怕当真有残魂，但是你既然对鬼魂之事有所研究，也定当知道，她那种情况，是无法转生的，而魂魄离体太久，会慢慢忘了生前的记忆，如今……她恐怕真的早就忘了你了，纵使生前有多少对你的在意，如今也烟消云散，反倒你又何必如此费心。”
有些时候，先死去的人总是幸运一些的，不必面对痛失所爱的绝望，也无需面对许多未曾言说的遗憾。
死了就是死了，茫茫世间便再也与己无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凉亦难得的顿了顿，他侧头看了看晚晴榭外如今正稀稀疏疏长着的新荷，停顿了许久，才继续道，“我还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我……想见她。”
男子说话的声音难得有几分飘忽，带着几分莫名的颓然。
神荼闻言顿了顿，大抵是天底下爱过的人大都一样的缘故，如今心下对他
多少理解了一些。
但尽管她愿意帮他这么一个忙，但是，她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受制于结界，法力尽失，怎么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无奈，她只能实话实说道，“我自然是愿意帮你，但是兴许是这白民国有什么结界吧，导致我近来不知为何法力尽失，又一时受制于皇宫，不能随意出宫，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是凉亦也估计能够猜到。
看着凉亦神情，显然是知道了她如今的状况，神荼继续道，“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之前我在客栈都还好好的。”
凉亦闻言微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蓦的反问道，“您可知，三百年前的虞图之乱”
神荼愣了愣，没有想到凉亦会突然说到这个，简单回想到半月前在客栈听那说书人说的只言片语，却也实在想不到这与她无法动用法术有什么关系，但面上她还是默默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
凉亦听她说听过，这才道，“宫中曾有传闻，当年国师召来离火之雀后，虽然当场飞灰湮灭，但是他召来的离火之雀在击退敌军后却并未马上离去，而是在皇宫中停留了几日，直到几日后才飞去。”
听凉亦这么说，神荼这下隐约觉得自己用不了法术，和那离火之雀有关系了。
“它当时可是在皇宫布了结界”神荼问道。
凉亦摇了摇头，道，“这我不知，不过听闻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什么邪戾之物能进入皇宫，皇宫至此才算是真正的安宁了下来。”
神荼点了点头，这些她多少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