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天循殿短暂的谈话之后,苍棠依旧是每日按时定点的煲汤送来,师徒二人依旧鲜少对话,除却平日关于课业的些许谈论,其他时候依然是相对无言。
苍棠的修为依旧卡在入道这个门槛上,虽然平日里该有的修炼打坐她都没落下,但这入道的槛,却依旧死死拦在那儿。
连凉亦也没了什么法子。
直到某一日,苍棠照例来送汤,为他布好碗筷之后,却并没有想往常一样安静侍立在一旁。
她扑通一声跪下,看着他,似乎是考虑了良久,才鼓足了勇气。
是什么事,竟能让苍棠鼓足勇气
正当凉亦在心下不解之际,面前的女子出了声,温温柔柔的声音,依旧婉转动听。
她道,“师父,徒儿有一个请求,思虑许久,才胆敢与师父说,还望师父能应允。”
请求
凉亦闻言倒是微微怔了怔,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道,“你先说来听听。”
苍棠自入门以来,似乎处处都是极其受人欢迎的,平日里也从未给他惹来过什么麻烦。
如今她难得一次提了请求,凉亦有些没想到,自然微微晃了晃神,好在他反应的极快,末了还不忘添了一句,“若是为师帮得上忙,自然应允。”
这番话落,他看见苍棠抬眉看了看他,依旧是那种他隐隐有些看不懂的眼神,但也在须臾之间,她便收回了眸光,缓缓道,“近来多有阴雨,而徒儿住的落尘居屋顶似乎有残缺之处,这段时间时常雨漫屋中,打湿被褥,难以安眠,且负责门派中修缮房屋的千均阁近来不知为何集体生了病,无法来处理,故而徒儿想问问师父您的天循殿中可有空余的房间,让徒儿暂时躲过几日阴雨天。”
女子这番话说的极其谦逊,似乎是担心打扰到凉亦,女子顿了顿,才继续道,“等天气放晴之后,徒儿定会早日搬回去,决计不会打扰师父的清修的。”
“千均阁集体生病”尽管女子说了极多,但凉亦还是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他蹙了蹙眉,道,“何人与你说的为何为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千均阁乃是天清派专司物资采买,处理门派中后勤事务的地方。
里面的掌事大都是些天资不够,堪堪入了道便再难进步的外门弟子,虽说修为不精,但作为修道之人,哪会说生病便生病
且阁中有不下于百余位弟子,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全生了病,连半个修房屋的人都没有
不用细想便可知道,想必是有人刻意在诓她,借口生病,不管她罢了。
思及此处,凉亦面色禁不住冷了冷,他平日里虽然是不太管门派
中的七七八八事务,但这并不代表他默许了那些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这等把戏。
且这欺负的还是苍棠,且不说她在白民国的身份,单说她在天清派门中,虽说修为不高,但也是内门弟子,掌门之徒,哪轮得到一群外门之辈肆意欺负
真真是无法无天了!
女子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面色微微冷了冷,她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微微垂首,很是温和道,“这是千均阁前门弟子与徒儿说的,想必是这几日天气转了凉,千均阁的掌事们没注意染了风寒,这才集体染了风寒……”
女子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之处。
凉亦听完却是眉头紧锁,纵使心下很是恼火,但他也依旧按捺住了,面上依旧淡淡道,“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天循殿有好几间客房,你自己去挑个喜欢的住下。”
苍棠点了点头,领了命后便安安静静的退下了。
天循殿中,凉亦依旧坐在那儿,只觉得这种事情真是越想越是荒诞,于是片刻后,便唤来了弟子,嘱咐他们一会儿等苍棠来了,帮苍棠收拾收拾屋子,随后便出了天循殿。
千均阁位于天清派的西南之位,距离他的天循殿倒也不远,凉亦没走多久便到了。
只见得一座红木阁楼拔地而起,每层阁楼上都装饰了浅红色丝带,绵延缠绕与屋檐之下,随微风飘动。
阁楼门口有两个弟子守门,凉亦来时是自阁楼后方绕到前门,故而并没有被守门的弟子看见。
凉亦刚刚准备现身,询问一番时,正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