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园中偶遇了凉亦之后,神荼一连好几日都没敢再去园子,倒不是因着畏惧见着那凉亦,而是实在是突然出了事,全然没了赏景兴致。
说来倒也是巧,就在她那日游园后的第二日,国君居住的长生殿中传来国君重病的消息。
起初神荼还不信,以为是那扶裕在整什么幺蛾子,便当做耳旁风听了听,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哪知这一病还病了约摸四日,高烧不止,宫中的太医开了无数个方子,就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急得宫中的太医头都快秃了,愣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更何况这扶裕已然病了四日,朝堂上的奏折已然堆成了好几座小山,太上皇年事已高,早就不碰这些奏折许久了,虽然朝堂之上,素来都是太上皇说一不二,但明面上该给扶裕这个现任国君面子的时候,还是要给的。
因此,像处理奏折这种事情,太上皇都是交给扶裕来做的,若是有什么重大情况,再呈给太上皇决策。
如今他这一病,太上皇半句话也都曾说,暧昧不明,宫中众人也琢磨不定太上皇的心思,谁都不敢冒然将政务送到太上皇居住的长庆殿,生怕一个小心惹得太上皇不快了,十个脑袋怕是都不够掉。
当然这些消息并非神荼本人打探到的,而是被派来这里照顾她日常起居的采苓姑娘与她说的。
这位采苓姑娘是在她恢复自由后的第二日被派来这里的,小姑娘面容清秀,约摸十五六岁的模样,来时梳着个整齐的丸子头,看着但是很可爱,只是穿了一身规规矩矩的宫装,身后领着十几个衣着差不多的宫女内侍,浩浩汤汤一群人,对着神荼下跪行礼。
险些将神荼从美人榻上惊下来。
许是平日里逍遥惯了,神荼每每被人行跪礼时,浑身都觉得一阵不自在。
但好在呆在人界已有好几日了,对于这种不知道是谁先开创的陋习早已习惯了不少,加之如今她在这皇宫中呆着,虽说是看着贵为公主,逍遥自在,但谁也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
也正因此,她平日里的行事便更为谨慎些,纵使有些不太喜欢,她也还是忍了下来。
但不喜欢也不过是不喜欢这种跪来跪去的礼节,平心而论,采苓这个姑娘在某种时候倒是很和神荼心意的。
好几日下来,这姑娘办事利索不说,举止言谈也都很是规矩大方,问她什么便答什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很是清楚,虽然这样一来难免叫人觉得有几分老气横秋之感,但显然是这姑娘在这宫中浸淫多年所致。
用神荼的话来说,便是,这姑娘,一看就是颇有道
行的。
因此,在这几日里,神荼没有少找这姑娘问东问西。
她倒也不防备这姑娘,那时心知这姑娘十有八九是扶裕那边派来的人,只觉得扶裕本人如今还要依仗她调查太上皇身上的魔气,只要不出意外应当还不会动她。
这样一来,从某种意义上说,只要不出意外,现如今她还是挺安全的。
“所以,现如今扶裕殿下仍旧是高烧不止吗”神荼倚在太师椅上,撑着下巴,看向一旁垂首候着的采苓姑娘,道,“到底为何发热不止,难道御医没查到病因吗”
“未曾。”采苓敛着眉,不紧不慢道,“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徐御医都已看过好多回了,说是殿下脉象正常,并无异样。”
也就是说,便是单从脉象上看,扶裕按理说应当是无碍的。
神荼眨了眨眼,觉得撑着下巴的手有些酸了,便换了个手继续撑着。
这样一来,那扶裕此番的高热,便也显得格外蹊跷了起来。
会不会,是什么鬼魅作祟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便被神荼掐断了。
这里可是圣都,是人界唯一一个受天界庇佑的地方,寻常邪魅纵使靠近都要冒被灰飞烟灭的危险,还想作乱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这扶裕还并非常人,乃是这白民国的国君,有龙虎之气护体,哪是一般的邪魅能动得了的。
这般想着,神荼顿了顿,一时还真捉摸不出个所以然。
“那如今怎么办”片刻后,神荼继续开口问道。
如今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