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天色渐渐昏黑。
青岗岭的一处小山坳上,陈留堂和吴岩两人靠在大树上,地上点着火堆,架着一破旧陶罐,里面传来阵阵清香,淡黄色的粟米在里面翻滚。
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刘明下马,擦了一把脸上热汗,抱拳道:“典史,属下在林家村和小庙村查探过了,并没有关长生此人路过。”
古代交通不便,村里有甚少与外界沟通,若是关长生路经青岗岭的村寨,定然会从村子里得到零星半点的消息。
陈留堂眉宇轻皱,脸色有些不快,摆手道:“先坐下再说,粟米粥一会就熟了,关长生此案不急。”
缉捕盗贼是典史的分内事,如果抓住了这种朝廷通缉的要犯,少说也要记大功一件。
对他的官途有很大的帮助。
但陈留堂知道现今天下即将大乱,区区缉捕盗贼如何能与讨伐黄巾贼逆的功劳相比
他当剿灭叛逆,立功当世!
求得大气运。
刘明点了点头,一屁股做了下来,衣领粗拢弄开,散着热气,喝了一小碗粟米粥,骂咧咧道:“直娘贼的郑县尉,要是真有能缉捕大盗的功劳,能轻易让给我们,肯定是滥用职权,杀鸡儆猴。”
他扫了一眼吴岩,吴岩也赔笑道:“陈典史初次当差,不必着急,以往我们捕快办差的时候,在野外露宿是常有的事。”
一陶罐的粟米粥并没有多少,很快便被饥肠辘辘的三人吃了个油光净亮。
刘明和吴岩两名捕快骂一句郑县尉,然后轻轻捧一下陈留堂。陈留堂自然知道其中龌龊,也不会刻意打断他们,偶尔笑笑提点几句。
很快便到夜晚,三人已经注定要在野外宿营。
夜色漆黑,冷风战战。
他们不由得向火堆靠拢了几分。
青岗岭离涿县并不远,也没听过有大虫,但野外时常有饿狼和其他毒蛇猛兽,火光是防备它们最好的手段。
听到两人酣睡的呼噜声,陈留堂悄悄起身,攀爬到一颗大树之上,然后摸着玉璧上的血痕,微阖眼睛。
入梦中。
有了两次的经验,陈留堂对此轻车熟路。
女子闺房里。
“娘,我说了多少次,女儿不嫁,那刘公子要才华没才华,要武艺没武艺,不是个能出头的人,家里只是有几个钱而已,咱们赵家也算世代耕读,何必为了那几个钱贪心。”赵姨娘满脸红晕,推扭着一个中年妇人,她眉目如画,从梳妆台拿出一块红色蝴蝶样式花钿,贴在眉心,顿时增添三分艳色。
中年妇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手指轻指赵姨娘的脑门,笑道:“你已经到了十五及笄的年龄,再耽误真成老姑娘了。也罢,娘也没看上这位刘公子,可是下次若是有合适的了,你可不能再推辞了。”
“嗯。”赵姨娘轻声嗯了一声,摊开如瀑布一般的黑色秀发,顺手拿过木梳细心梳了起来。
中年妇人没好气的看着赵姨娘,一把夺走赵姨娘手上的木梳,没好气道:“你个老姑娘打扮这么漂亮,想去勾引谁家公子”
看着中年妇人关门离去的背影,赵姨娘撇了撇嘴,目含情丝,轻声道:“陈郎,陈郎。”
一个和陈留堂模样有着几分相似的青年从床底钻了出来,伸手抱着赵姨娘,弯下腰,头靠在放在她的雪白脖颈上,轻轻嗅着幽香,吻了一下她,“芸娘,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只是一个佃农,家里无余财,也无人能做媒。”
“那陈郎,你说该怎么办?”赵姨娘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青年低沉了一会,松开了环在赵姨娘脖颈的手臂,踱了几步,面露坚定,“我要走出村子,做生意,我打听过了,贩私盐可以牟取暴利,可是芸娘我......”
他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半响才吭声道:“你知道我只是个穷小子,也没钱.......”
赵姨娘轻咬朱唇,狠下了心将所有首饰交给青年,在离别的时候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