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长夜未央。天边的月亮还没扯开笑脸,宫人就敲响了占星阁的门。
邦妮和司命才睡下不久,这会慌里慌张过来开门,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李总管,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司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开口问道。
“快叫国师大人收拾一下去面圣,陛下似乎碰上了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
“这么晚了,劳烦您了。”
司命回了个礼,就跑上了楼。
她轻轻敲了敲邦妮的房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哀嚎。
赶忙推门进去,司命就看见床上不断翻滚的邦妮,又哭又笑,还在不停地吼叫。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您怎么了”
司命上前,把手放在了邦妮的额头,邦妮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睁开了眼睛。
“我……刚刚……又被魇住了吧”
疲惫的坐了起来,邦妮迷茫的看着司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陛下要您现在去见他。”
邦妮几乎一下子就清醒了,之前看过的一万部宫廷剧都冒了出来。
“大晚上的这合适吗”
“应该没关系的,还是赶紧准备吧。”
直到司命把她严严实实裹了起来,送到了上书房,邦妮才确定,陶湛真的是找她来谈事情的。
“来了本来想明天再再找你的,但是朕突然收到了西魏皇族的一封信,需要做些决断。”
邦妮行过礼就走了上去,接过那封信,大致看了一遍。
前面的内容没什么,不过是要建立邦交关系,互相打开商路,很平常的一封政治函件。
但是看到最后的落款的时候,邦妮整个人都不好了。
“魏魈他是西魏的王”
“怎么,国师认识他”
陶湛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邦妮。
“不认识。”
“那你说,朕是不是应该答应他的请求呢”陶湛眉眼一弯,眼睛里全是盘算。
邦妮左右看了看,并不避讳什么,自己拽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要我说呢,其实两个国家离得那么远,这种生意,做不做也没有区别。就看陛下的心思,在什么地方上了。”
陶湛喝了一口茶,看着邦妮。
“这是你的预言不太准啊。”
邦妮摇摇头,“预言也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趋利避害罢了。”
“妄言政务,你就不怕朕砍了你”
“你要砍早砍了。”
邦妮打了一个大大哈欠,她实在是困得厉害,之前的诸多梦魇,本质上都是这个家伙带来的,如果不是司命叫醒她的时候,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清醒,这个时候的她,一定是分分钟想砍人的状态。
陶湛哈哈大笑了起来,推开了桌上的公文,向后靠在了垫子上。
“你很聪明。”
他不动声色的朝后倒了下去,看上去松懈,全身的每一块肌肉,却都绷得死死的。
邦妮本来反应有点迟钝,但是陶湛的动作,让她立刻警觉了起来。
空气里,有股奇怪的香气,正在不断的弥漫开来。
邦妮也朝后一摊,靠在了椅子背上,“不聪明的话,怎么做国师呢”
“朕怎么这么困……啊……”
陶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倒在了垫子上,邦妮也熬药换换,装作睡了过去。
灯火通明的上书房,突然黑了下来。
有一团模糊的影子,蹑手蹑脚的,走进了“酣睡”中的陶湛。
寒光一闪,那影子却扑了个空。
他倒是也机敏,一击不中,转身就跑,却没料到,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粘稠了起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要经历无比大的阻力。
还没等他挣脱,就又是一道寒芒绽放,装睡的陶湛突然暴起,匕首直抵黑影的喉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