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盛爻想像个小女孩一样,抱住自己痛哭一场。
然而她没有,这么多年在人前她一直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以至于很多时候她都忘了,在内心深处,她还是那个在天桥底下苟延残喘的,无依无靠的孩子。
她抽回电话,直接给昨天晚上的那个通话记录打了回去。
“怎么着啊,老李,我这是犯了什么事了还是惹了谁了,烦请您老人家知会一声,别到时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电话那头听上去一派悠闲,并且丝毫没被她的怒火所打扰。
——能听到昆曲婉转绵密的唱腔,带着几声好儿,还有瓜子花生落地的响动。
“哟,盛总这是哪的话呢,要说这组织上人事变动,咱们这些一线的肯定是没啥牵扯的,您的表现又一向良好,不知道这是谁又触了您的霉头了”
“那你告诉我,我明明在放假,那个岭南的任务是谁给我塞过来的”?“真不巧,这个不是自动派的任务,我们也没有权限,上面最近和欧洲一个教会有挺多来往,那边有个主教点名要你接这个任务,都是上头的意思。”
“主教我怎么认识什么主教”盛爻有些奇怪。
“我们也不知道啊,说真的,我手底下的几个夜者,就你还没退了,这三娘也走了,咱也没什么人罩着,要不咱都退了得了。”
“这么多年也一直没见过三娘,不过住址里面的事倒是你们费心了,这次做完,我就撤。”
“那敢情好啊,您可尽快,我这边也赶紧准备着走,咱这组织现在可是待不住人了。”
挂了电话,盛爻调出任务面板,接了那个任务,但是自选助手却没有龙三的名字,方良还在,但是通知发过去,就石沉大海了。
“盛爻,你刚才说,主教什么主教”
安倱抬头看着盛爻,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她盘腿坐在床上,眉头紧锁,极其认真的研究着手机上的任务面板,虽然这表情跟她抽卡的时候很像,但是那种认真的样子莫名的十分可爱。
大概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是很优雅,盛爻膝盖并拢放在了一边,又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我的任务联络人跟我说,是一个欧洲的主教,点名要我参与那个岭南的任务,问题是我根本不认识他啊。”
“希望你说的那个人,不要是我想的那个。”安倱皱了一下眉头,如果和那个计划有关的话,不应该这么早就被提出来啊。
他转向林语,“师伯当年,有没有跟你提到过一个计划”
林语摇摇头,“他……还没来得及交代什么……要不就是,没想交代……”
“好了,方良发了定位,暗号也是本人,我们现在去找他吧。”
盛爻很少这么打断一个对话,但是,涉及到北城天街的每一段过往,当年的三个幸存者都不是很愿意提起,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邦妮和林语的讳莫如深,也慢慢改变了她。
安倱看着林语的表情,轻轻抱了抱他的肩膀,没说什么,收拾了东西,跟着盛爻出门了。
林语一边走,一边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找,可惜,出来的太匆忙,玄鸟和陈皮都在蝶语的外套里。
如果把时空看成是一卷录像带,正常情况下它连续放映,人们的生活没有影响,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把这卷录像带剪成不同的小块,然后同时放映。
三个人就这样,几乎在同一时刻,经历了,过去的各个时间段里,某个地点的各种状态。
有的地方能看出时空的明显扭曲,有的地方则不然。
等他们终于爬上了方良定位的那间公寓,里面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妇人。
“你们确定,你们找,方良”
妇人把他们引到客厅坐下,然后抱出来一个孩子,“你们怎么知道我儿子叫什么”
“没什么,阿,那个大姐,我们是社区义工团,专门帮咱们社区的年轻妈妈们啊,检查室内空气质量的。”
盛爻坐在方良家沙发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拿出了一个证件给方妈妈看。
然后示意安倱和林语等一下,然后她就煞有介事的,走进了方良的房间。
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