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钟魁看到同村的钟大壮站在窗户外愣头愣脑的。
钟魁冲着他连使眼色,钟大壮仍然傻愣愣地站在那冲着他笑,这吸引了许多学生的注意力。
这惹得正在上课的数学老师很不高兴:
“这是找哪位同学的,赶快出去,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上课,真不像话!”
钟魁只好闷着头出了教室。
钟大壮今年已经十八岁了,生的十分壮硕。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那时候也不是在医院生他的,谈不上什么医疗条件,落下了病根,经常卧病在床,不巧的是,他的父亲钟守柱为了挣钱养家,也把身体累跨了。
所以他爹娘便给他起了个大壮这么个名字。没想到,钟大壮人如其名,从小就能吃,从小到大连感冒都很少,长的壮壮的。
钟大壮不仅能吃,而且很会吃,对厨艺很有天份,他最大的梦想便是做个厨师。
钟大壮在省城一家饭馆做学徒,经常在经过丁官镇时,会给钟魁捎带些东西,或者替钟魁爹娘捎个话什么的。
别看钟大壮只有小学文化,但他很小就为家里挣钱了,小小年纪在省城谋生兼学艺,也是见过世面的。
“大壮哥,我爹要你捎什么话”钟魁道。
“不是你爹,是村支书三爷。”钟大壮道。
“三爷他找我能有啥事,咱不是一个频道啊。”钟魁不明白。
“三爷这帮老头子,这不是太闲了吗,得找点事做,这不,终于让他们找着事了。”钟大壮道。
“啥事,跟我有关系吗”钟魁问。
“有,而且是大事。村里准备办一场跳钟馗。”钟大壮道。
“什么”钟魁满脑疑问。
“跳钟馗!”钟大壮重复了一遍。
“什么”钟魁再问,他听差了,都是这个名字害的。
钟大壮咬着牙道:“就是跳大戏!”
钟魁还是没听明白,直到钟大壮说了大半天,钟魁才明白一些。
跳钟馗,这是一种傩戏。
傩戏可以追溯到原始社会图腾崇拜和原始宗教的祭舞,是驱魔逐疫的祭祀仪式,只是发展到后来,在不同地区又夹杂着地方戏曲,演变成不同地方独有的风格形式。
“什么是跳钟馗,我也不知道。听三爷说,咱这里的钟馗戏已经有三十年没演过了,因为有人说这是迷信,现在村里会演的,也没几个老人了。跟别处不同,咱们村演的就是祖爷爷捉鬼。”钟大壮戏谑道,祖爷爷当然就是钟馗,太乙村自称是钟馗的后裔,“三爷说了,你学习成绩好,成绩好的人,当然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再说你叫钟魁,你不演钟馗,谁演呢”
这么强大的理由,我竟无言以对。钟魁腹诽。
“那什么时候我可不想请假。”钟魁认为自己是无法反抗一帮老头子的。
“本来端午是最好的时间,听老辈们说,以前咱们村每年都会在端午这天演大戏,方圆百里的都会来看,那是大场面,可热闹了。今年是不成了,端午都过了嘛,村里老人们商量着,下个月初八试着办一次,算是预演,明年端午再来一场大场面的。反正我们年纪小的都没见过,你爹我爹这些‘守’字辈的,也只隐约有些印象。三爷说,这是祖先传下来,不能丢掉,让老辈带着练练手,多培养几个人才。”
“所以我就成了那个人才”钟魁无语,“那我爹是什么意思”
“你爹”钟大壮笑了,“三爷发话,他能不听吗”
“那好吧,我随时听从组织的召唤。”
“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提前打个招呼。到时候,三爷亲自来给你请假。”
好嘛,连这个都想到了。
这时下课的铃声响了,中午放学的时间。钟大壮急着要走,钟魁却拦住了他:
“大壮哥,你也别急着返回省城,我请你吃个饭。”
钟魁叫上李小东,三人直奔老秦面馆。
来这里吃的次数多了,钟魁跟秦老板混的很熟。不过钟魁很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每次吃的多,一个顶好几个,这样的“大客户”自然特别受秦老板的关照。
不用问钟魁吃什么,秦老板自动给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