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邃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许久。
他睁开眼,白色的窗帘在床边摇曳,总是在要碰到床头时顽皮地停住,摩挲出让人安心的声音;时间仿佛很慢,阳光和着风从窗台流淌了进来,侧着头能见到窗外的一角风景:绿色的树长得很高,枝条却没有探进窗来;有一只伯劳鸟在窗台上歇脚,蹦蹦跳跳的,很快又飞走了。
床边漆成白色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生,是顾轻云。她头发可真香呀,微风和阳光让她的气息充满了李风邃的整个鼻腔。她穿着蓝色的长裙,像是绽放在这窗台旁的一朵蔓长春花。顾轻云正在看一本书,很厚很厚的书压在她纤细的腿上,发丝偶尔垂到书页上,她就将那好学的发丝残忍地拨到耳后,露出好看的耳朵和侧脸。
是谁拿了这阳光做笔以微风为墨,画出了这样一幅美丽的景色
李风邃不忍心打破这美丽的画卷,准备小心坐起来,但是他的上身很疼,撑起身子的时候不小心发出了一声“哎哟”。
顾轻云这才反应过来李风邃醒了,她连忙合上书,去扶住正在挣扎着坐起李风邃。
她说:“你别乱动,什维塔先生说你这一个月上身尽量都不要动。”顾轻云的声音温柔得就像是这窗台吹来的风。
李风邃觉得顾轻云的手有些凉,但是他的脸却热了起来,又躺了回去。
他把脸蒙在被窝里,问:“我睡了有多久这是哪里”
顾轻云说:“三天。这里是校医院的病房。”
李风邃觉得蒙着头有些热,又钻出被窝,把手臂搭在额头上。他问:“比赛结果怎么样”
顾轻云想了想,说:“一个不知名的队伍夺了冠。”
李风邃笑了笑,说:“那我们队呢”
顾轻云轻轻地说:“弃权了。”
李风邃有些吃惊,说:“你们三个明明可以继续打的……”
顾轻云笑了起来,不去看李风邃,手支着头看着窗外。许久,她才说:“没有你,我们哪里能算得上一个队伍呢”
李风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想说出一些责备的话,可是这话一要出口被一种名为“感动”的不理智情绪给堵住了,那话只能从眼眶里以另一种方式钻了出来。
李风邃侧过了身子,不想让顾轻云看见自己眼角的晶莹。
顾轻云见李风邃侧过了身子,把被子捋了捋好让他不要受凉。
李风邃一点困意都没有,但是他又不知道和顾轻云说些什么,耳边时不时传来顾轻云轻轻的翻页声。
李风邃背着身子,问:“今天你为什么没去上课”
顾轻云说:“今天我没课,我和林苦茗路不滓是轮流来照看你的。”
李风邃“噢”了一声,说了一声“谢谢”,气氛又冷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风邃躺在床上听着顾轻云的翻书声就要睡着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敲响,顾轻云轻轻拖动椅子给来人开门。
李风邃转过身来,原来是路不滓,他今日穿着一身吸烟装,衬衫扣子开得老低,看起来帅气异常风流十足。
路不滓见李风邃醒了,笑得很开心。路不滓上前本来准备去拍拍李风邃,可是他又想起李风邃现在浑身是伤,手抬了起来又放下,一屁股坐到了李风邃脚边的空地方。
路不滓把李风邃扶着坐了起来,李风邃笑着问:“下课了”
路不滓耸了耸肩,笑着说:“是的,下课了就顺便来看看你。”
顾轻云合上了书,站了起来要把座位让给路不滓。路不滓摇了摇头,示意她坐。顾轻云也不推脱继续坐在了上面。
李风邃看着他俩,笑眯眯地说:“哎哟,这几日你俩关系好了很多嘛”
路不滓挠了挠头,笑了笑,顾轻云则是神色如常。
顾轻云拿着书轻轻拍着李风邃的腿,说:“我还记得那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俩演的一场好戏!”说完她轻快地笑了起来。
李风邃跟路不滓也笑了起来。三个人聊起了那日里的细节,越发觉得这事情有趣。
末了,李风邃顿了顿,认真地问顾轻云:“你现在还讨厌路不滓吗”
顾轻云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地方,路不滓倒是先脸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