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有回信”莫天象平复了心神,满脸希冀地问道。
白云木讷了片刻,默默移开了目光,摇了摇头。
“一言半句口信都没有”莫天象脸上的希冀之色宛如潮浪拍岸,潮起又潮落。
白云始终避开莫天象的目光,点头作答。
“她说了什么”莫天象眼中阴晴不定。
白云刚要张开口,却顿觉如鲠在喉,踌躇了许久艰难地说道:“她说二十年了,她不等了。”
莫天象眼中的光芒彻底散失,犹如风中熄灭的青盏只剩苶然余烟,他缓缓扭过头,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望向南边,而是盯着远处的悬崖怔怔出神,许久后又痴痴呆呆地呢喃道:“不等了啊”
白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深谙蓝袍道士的性子,此刻定是心痛如绞,话锋一转又道:“对了,莫师兄,还有一人让我带口信给你。”
莫天象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双袖叠在膝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托我带信那人是万象观上的首席大弟子,周慕云。”白云一字一句地说道。
莫天象不言不语,像是在静候下文,又像是心不在焉。
“他说等你入境天罡,便会前来与你一战。”白云如实说道。
莫天象平平淡淡地哦了一声,莫名其妙地站起了身子,脚下踩了一空,险些又要往亭底栽去,竭力稳住平衡后苦撑着半个身子缓缓爬下揽月亭,领着它那头黑白大猫渐渐隐没在山林中,嘴里重复喃喃着:“不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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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飞来峰的住处,白云关上了门将至自己锁在屋内,在听闻了莫天象的身世后,一种惋惜在心头油然而生,莫天象在等一场等不到头的雪,就像窦长安在等那位万象观的奇女子回心转意,何故人与人之间总是不得方始,他没来由地想起张雨若,自扬州城离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上山后也没有听闻到有关于她的消息,也不知她在襄阳城郊落下的病根痊愈了没有。
山本无忧,因风起皱,思绪摇摇晃晃地在白云心底漫开,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小师弟!”屋外有人拍门,将思绪神游万里的白云扯了回来。
白云开门后又惊又喜,阴霾一扫而空,原来是林学书串门来了。
这位飞来峰上的好好先生捧着一大叠藏书径直走入白云屋内。
白云好奇不已,林学书捧来的都会是哪些千金难买的学问呢
林学书把书放在陈旧的木桌上,白云粗略估算了一些,大概十来二十本藏书,合起来的重量使得木桌咯吱地晃了一下。
还未等白云开口,林学书便一如既往地温煦笑道:“小师弟,歇息得如何”
在山下那座大染缸沉浸了一
回,白云这张一清二白的宣纸仿佛被朱毫逐渐勾勒出轮廓,不再像从前那般直来直去,笑道:“又不是练剑,哪里还有个如何。”
林学书指了指桌上堆积如小山的藏书说道:“小师弟,你在山下初入入弦境,师兄怕你气象不稳,特意去了趟藏书阁,挑了好些对稳固经脉气海大有裨益的书籍,如今厨房又有木胜镇守,你大可趁着空闲时钻研一番,大有益处。”
白云心头一热,难以言表。
林学书素来不是矫情之人,经过了山下的经历,他将白云当作了亲手足,又扫了一眼空荡荡的住处,疑问道:“咦,这些天怎么都不见小怪的影子”
白云的神色忽地变得阴郁起来,想起那头眉心有朱红印记的棕毛小熊,他心头便翻云覆雨忧心如惔。
“它还没有回来。”白云默默低下头说道。
林学书怔了一下,平日小怪总是跟在白云后头,一人一熊形影不离交情深厚,便安慰道:“多半是小怪流连于山下的风光,暂时舍不得回来罢了,再过一阵子玩腻了便会回来,不必忧心。”
白云却沉吟了片刻,语气黯然欲言又止:“师兄,其实小怪是生而入弦境的洪荒灵兽。。。”
约莫是站得有些乏,林学书寻了一张竹椅坐了下来,波澜不惊地说道:“小师弟,师父明知你将小怪偷偷带下山却仍没有去阻止你,你知道为何吗”
白云暗暗吃了一惊,原来李峰等人早就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