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石门,又是一条不知深浅的萤石密道。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在鞋子湿了个透彻以后还没完没了的,约莫就只有这只眉心有朱红印记的小熊,经历了适才惊心动魄的遭遇后非但没有一丝收敛,反倒在密道中活蹦乱窜。
白云颇有深意地看多了小怪几眼,这只眉心有朱红印记的小熊果然如莫天象所说的天生异品,当下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把巨斧直逼眉梢的情形,幸亏在千钧一发之际小怪及时出手解围,要不然真让那尊玄甲给当头劈成两瓣了。
萤石密道的尽头又出现了一道石门,有了前车之鉴,少年这回好比拿着鸡蛋走冰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大意,上一回若不是机缘巧合地揣摩出黄色道符的作用,恐怕早就成了那四尊道门玄甲的斧下鬼了罢,这个石室中该不会又放着四尊道门玄甲吧想到这少年冷不丁地倒吸了口凉气。
一人一熊走进石门,石室正中有一条丈余宽的花岗岩石道,头尾相接直通石室的另一头,花岗岩石道的两旁是清澈碧绿的小池,池中开着淡雅荷花,偶尔有几尾鱼儿游过,带起阵阵涟漪,着实是叫人心旷神怡,少年忍不住惊叹,在这暗无天日的剑冢内居然藏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在花岗石道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平放着一个棋盘,白子黑子互成攻守,棋盘两侧还各放有一个圆形木盒,分别装有白子黑子。
小怪对棋盘上的刀光剑影并不感冒,淡淡地瞄了两眼后便跑到池边捞起鱼来。
白云走近棋盘,发现棋盘中白子黑子明面上互成攻守,但细细斟酌一番黑子明显处于下风。
灰衣老僧年轻时曾是江湖上一流的博弈好手,跟着老僧长大的白云自幼便精通围棋,只可惜唐大里等人不会下围棋,不然定会对白云的棋艺大吃一惊,白云倒是时常与莫天象对局,蓝袍道士的棋艺甚是精湛,两人常把棋盘下满也未出个胜负。
白云沉思片刻,嘴里念念有词。
“下,平,位三九路!”
“上,入,位三六路!”
少年出手棋下,黑子扭转颓势,反败为胜。
“好!”刚破去棋阵,石室中便响起一阵掌声。
“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居然轻而易举破去了老夫的棋局,不错不错。”在石室的另一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佝偻老者。
白云微微一震,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能破去前辈布下的棋阵,实在是运气”。
“年轻人,你就不必谦虚了,既然能来到这里便是有缘人,能破去老朽的棋局想必慧根亦是非同一般。”背态佝偻的白发老者开怀笑道。
相传髻霞山上有神仙舍不得羽化飞升,便隐居于这片洞天福地中,髻霞山纵横千里
高入云端,仙气蓬勃流溢,掩盖了那些老神仙身上的仙气,老神仙自然就能在山中逍遥度日,一来继续修炼好等下一次渡劫飞升,二来也能看着自家祖业薪火相传,繁荣昌盛,必要时刻还会悄悄出来推上一把,但传说终究是传说,就连大掌教李重山也未曾见过隐居于髻霞山上的老神仙。
白云眉头皱起,任谁都不会把眼前的白发老头当做等闲之辈,寻常老者又怎会出现在这神秘幽深的剑冢中,莫非是那传说中髻霞山老神仙若真是如此,这位老神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用风铃声把自己牵引到此地少年神思絮乱,却始终推敲不出结论。
“年轻人,何故若有所思”佝偻老者摸着白须道:“且先让老朽一猜。”
老者眯眼抚须道:“你心中在猜想是否正是老朽把你唤来这葬剑谷中的。”
老者一语通关,白云也不绕弯子点头答道:“不错。”
白发老者听后哈哈大笑:“非也非也。”
白云环顾四周,石室内除了自己和老者并无他人,刨根到底地问道:“昨夜大雨我听见山中有风铃声,谁知那道风铃之音宛如藤蔓束缚,一直将我牵引至此还害我险些丢了性命,敢问前辈到底是何人在呼唤我”
背态佝偻几乎如山丘隆起的老者眯起眼,悠然自得地捏了捏胡子。
少年又拱手问道:“请前辈明示!”
“年轻人,你与神荼有缘啊。”老者意味深长地答道。
“神荼”白云茫然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