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脸色骤然一冷,抬手抓着白玉酒壶,三步跨做两步,走到苏牧的身边,作势就想抓着他的下巴,将这壶毒酒硬生生的灌下去。
口中振振有词道:“苏公子,这可是上好的鸩酒,放心,喝下去瞬间毒发身亡,奴才断然不会让你有半分痛苦的!”
小太监慢慢贴近苏牧,声音不大不小,既不让守在外面的侍卫听见,又能让身边的苏牧听得一清二楚。
苏牧记着父亲的话,不管怎样,他都要好好的活着。
而且那人生死未卜,若是真如这人所说,他安然无恙,怎么可能这么久了也不来找自己,其中必有隐情。
所以他不能死!
苏牧死死的抓着小太监的手臂,眼看着壶嘴离自己越来越近,索性心一横,猛地推开他的手。
砰!
酒壶应声而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这也是他的目的,让外面的人听到这动静,想来也会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谁知小太监自己分饰两角。
“苏公子,这您生气,也不能糟蹋粮食啊!”
“滚!我不想吃!”
太监独有的尖利嗓音,以及少年温煦的声音,无缝洽接,外面的人果然没有起疑。
苏牧看着眼前的景象,下意识站起身,忍不住冷笑一声:“怪不得他会留你在我身边,没想到你还有这般绝技。”
“苏公子没想到的事,还多了去了。”小太监轻蔑一笑,看似恭敬的微躬身,有些可惜道:“我本来不想让你痛苦的走,可谁知你偏生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奴才了。”
话毕,小太监的神色一敛,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刀刃上泛着一丝冷光,显然他是做了两手准备,今日是定要取了他的性命。
苏牧慢慢后退,小太监步步逼近。
很快,苏牧被逼至床边,身体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小太监抓住这一时机,扬起匕首作势就要刺下。
苏牧躺在床上顺势翻身一滚,巧妙的躲开了这一击,抓起被子就死死的套在他的头上,可就算他用尽全力,身下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似乎很快就会被他挣脱开。
他一时之间没了办法,看着两边的幔帐,苏牧一咬牙,心一横,抓着幔帐飞快的套住微凸的被子,一圈一圈的缠绕,不论身下的人如何挣扎,他一心只是死死的抓着幔帐的两边,用力的勒着。
死死的咬着牙,脸色狰狞,不死不休!
良久,身下的人早已没了动静,苏牧的双手也被勒的有些泛红,可不是他死就是他亡的局面,苏牧也没有把握,不敢轻易放手。
直到他确定剩下的人死透了之后,苏牧猛地泄气,身体一软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整个房间只剩下他的喘气声。
过了一会儿,苏牧起身解开幔帐,将被子从小太监的身上挪开,顿时一个死不瞑目,面色青紫的人显露出来。
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苏牧心中漠然,脸上尽是一副不悲不喜的神色。
余光看到一丝鲜红,苏牧转眼望去,发现床上出现血迹,身上也开始有些生痛,细看之下,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臂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小太监用匕首硬生生划了一道伤口。
刚刚情急之下,他没注意,现在反应过来了,伤口血流不止。
他从尸体的手中接过匕首,将幔帐割下一块,仔细的包扎了伤口,望着尸体出神。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苏牧身体一动,走下床将尸体身上的衣服扒下,随意用被子一裹扔在床下。
将房间收拾干净,桌面上的残渣收拾妥当后,换上太监服,拿起东西低着头便走出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