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风吹进房中,将阳光斜斜拉了进去,也将秋霜凉的思绪拉了出来。
许君月也不知道静静地看着秋霜凉看来多久,或是一秒,或是一刻,或是一个时辰,时间流动的速度总是那么的不均匀,不知不觉便已溜去。
书房周围,那些偷偷准备看热闹的观众早就散了场,唯独主角这时才登上舞台,但却不是为了表演。
秋霜凉站了起来,打破了这平静的画面。
“君月,你来了!”
秋霜凉一喜,连忙靠在了这边窗前,看着许君月,那练习了多久的情绪隐藏早就忘在了脑后,突然,秋霜凉转过身,离开了书房,来到了许君月的身旁。
看着靠近的秋霜凉,许君月不禁后退了几步,显得有些局促,左手拉右手,右手转左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头也低了下去,明明刚才还明目张胆地偷看秋霜凉,这时却又不敢正大光明看秋霜凉一眼。
现在哪还有什么刁蛮的公主,不过是对感情放肆的宣泄。
许君月头低得很低,脸红得发烫,那是胭脂所不能涂出的火红的感情。
那就像自幼定亲的两人初次见面,男为潇潇公子,女为粉黛佳人,是天定的姻缘,与来时路上不断的幻想。
秋霜凉前进一步许君月便后退一步,一退再退,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许君月这时的头早就已经晕了,整个人踉跄着向前倒去,正好倒在秋霜凉的怀中。闪舞
感受着秋霜凉胸膛中澎湃而有力的心跳,许君月的心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湫……”
许君月试着,或者是说不自觉地叫了一声。
湫是许君月对秋霜凉独有的称呼,就像是秋霜凉学戏中的一句“小生这厢有礼了”也是对许君月所特有的。
“嗯,我在。”
秋霜凉将大手搭在许君月的头上,那是如丝绸般的柔软,织成了黑色的披肩,不需要多的头饰,公主,她许君月,本就高贵。
“湫。”
许君月又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嗯,我在。”
“湫……”
“我在。”
不管许君月怎么问,秋霜凉始终不厌其烦地回应着。
许君月挣扎开秋霜凉的怀抱,抬起头,看着秋霜凉,秋霜凉也看着许君月,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许君月的眼睛就是一幕黑夜,里面装满着漫天的星辰,眼眸转动,便是那星辰的更替,秋霜凉的眼睛就像是白纸水墨画,里面装的是山川西起,大河东流。
许君月怀中紧了紧,随后放开秋霜凉,向后退了几步。
“湫,这几年我一直在练习这支舞,今天,我想跳给你看。闪舞”
“在这”秋霜凉问道,“你花了几年的时间,要不我让下人去准备一下”
许君月想了三息的时间,摇了摇头,道:“不,湫,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舞台。”
许君月羞涩,秋霜凉也不好意思,怎么感觉有种嫁乞随乞,嫁叟随叟的感觉。
下一刻,裙动了,风便止了,人动了,花便开了,苦守严寒,终是盼得暖春临,这一刻,将军府中的寒冬才真正散去了时节。
四季更替,只要还活着,总能等到花开的季节。
桃花坞花开是到了时间,将军府的花开是到了时节。
回廊宽不足一丈,却成了天地间最大的舞台,大的不是尺寸,而是占满了秋霜凉的心田。
照着暖阳,她便是最鲜艳的牡丹,牡丹乃是花中之王,一艳群芳妒,羞红了将军府的百花,也红了将军府。
许君月本身的舞蹈上的功夫是比不上霓裳语的,真要论舞技,大齐空无人能出其右,但许君月偏偏就练得这一支舞,就如秋霜凉的《黄桥飞沙》,秋霜凉的能力不比衣云鹤和赵梦婷,却单凭一曲能胜之,许君月亦然,不得不说这两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这才刚刚退了寒,衣裳还未减轻,许君月此行本是探望秋霜凉,却又情难自禁地跳起了舞,身上的衣裳并不是太适合舞蹈,但许君月一动,便像雍容的牡丹,再无半分的沉重之感。
舞款款而起风,体婀娜而生姿。是清风带起的新芽,是夜雨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