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沥沥,风吹得庭院里的翠竹沙沙作响。
厢房里的烛光被穿过窗缝的风吹得不停地摇曳。
真真掖了掖陆千尘的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对面地小床边,拾起叠在床上的衣衫,就着烛光缝补起来。
这是陆千尘那件被耿大少的鞭子扯破的外套,破碎的口子比较多,可被真真缝补的几乎看不出破绽。
真真手小,却很灵巧,不一会,一件破碎的外套,就被她缝补得如同新做的一样。
真真抖了抖衣衫,仔细地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候,陆千尘翻了个身,轻声道:“真真呀,你也睡吧,又洗又补的,明天再弄也不迟!”
真真轻轻‘嗯’了一声,脱了外衣,吹灭了蜡烛,钻进了被窝。
过了半晌,真真轻声道:“公子,我有点睡不着,能和你说说话吗?”
陆千尘道:“说呗,正好我也睡不着!”
“公子,我还不知道你到京城干什么啊!”
“哦,我来考书院的。”
“考书院”真真沉默了一会,又道:“干嘛要考书院啊”
陆千尘回答了一句在铁砚观里回答黄三一样的话:“那是我的梦想!”
也许是真真感觉陆千尘在敷衍她,这之后,那边小床上便没了声音,不一会,绵细的呼吸声传来。
真真睡着了,可陆千尘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并不是刻意敷衍真真,但这个问题,他实在是不能明说,也说不明白。
那还是他刚刚被‘老不死的’接上山的第一个夜晚,他作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他在山崖上忽然掉进一个黑暗的深渊,正当他无助地呼救时,一团白光飘来,白光里现出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轻轻托住了他,那女子摸了摸他的头,他心里的惊慌与恐惧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幸福,他的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滑落。
而后,他的耳边就回荡着一个慈祥的声音:“儿子,你要努力修炼,将来有了能力,救母亲出去……”
他挣扎着想看清那自称是他母亲的女子面容,那白色的身影竟随白色光团淡淡地隐去,如同一团白雾消散了。
他急得声嘶力竭地大喊‘母亲,母亲’时,师姐将他摇醒了,他当时抱着师姐糊里糊涂地叫了声‘娘’。
师姐红着脸摸着他的头说:“师姐虽然不是你的娘,但师姐会像娘一样疼你……”
自那以后,他就经常问师姐什么叫修炼我到哪能修炼的问题,师姐开始说不知道,后来被他缠不过才说,大旻帝国修炼最好的去处是西山书院。
从此,他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考到西山书院!
要不是师姐哄他说不到十五岁,书院不收,他可能早就独自跑来京城了。
这个梦,他至今记忆犹新,每每想起,都有种心痛的感觉。
而且自那以后,他每年都会至少作一次这样的梦,仿佛冥冥之中,那位从未谋面的母亲在不断地提醒与鼓励他。
但这种感觉这种梦境能跟别人说吗这梦是他心底不愿触碰的秘密。
因此无论是谁问他为什么要考书院,他都以一句‘那是我的梦想!’来搪塞。
陆千尘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想着师姐不知怎样了,一会又想到要赶快挣钱赎回玉瑗的事,想着想着,终于进入了梦乡!
…………
窗外泛白的时候,陆千尘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了。
他睁开眼,翻身坐起来时,看清原来是真真在抹灰扫地。
陆千尘摇摇头道:“真真,起来这么早外面还下雨不”
真真细声道:“雨停了,今天好像是晴天,公子,你没事不多睡会”
陆千尘听说是晴天,赶紧起身穿好外套,真真早已将洗漱用水端在了他面前。
陆千尘愣了愣道:“真真,没必要像伺候少爷一样伺候我,这些事我自己来。”
真真低头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啊!”
陆千尘没再言语,洗漱完后,急急忙忙开门出去了。
真真诧异道:“公子,这一大早,你要去干嘛”
陆千尘道:“我去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