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住!”
周秦川赶紧打断了赵子桐的话头,这些话一开始听着还有些沾沾自喜,越往后越难受,再说下去,自己估计要成圣了,这读书人不要面皮的话,还真让人招架不住。
“赵大哥,你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
“哈哈,周老弟不愧是我辈中人,就是痛快。”
赵子桐暗地擦了把汗,他肚子里的词儿已然不多,再往下就要黔驴技穷了。
“周老弟,看你身手矫健,哥哥我也学过几手拳脚,怎么样,要不咱俩过过招喂喂手,比划比划”
就为这
周秦川一脸狐疑地看着赵秀才,为了和自己干一架,就把读书人的面皮都放下了
有明一代,既习文又练武的书生不是没有,只是为数极少,这厮莫非是其中异类
不过一番接触下来,这厮倒是不难相处,没有想象中儒生的酸腐之气,甚至还有些...逗比。
“圣人云,君子六艺,礼、乐、射、御......”
赵子桐见周秦川眼神,还以为对方对自己秀才论武不解,赶紧把圣人的话搬了出来,替自己背书。
“可是,赵大哥,不论是射还是御,都同拳脚不沾边啊。”
不等赵子桐把话说完,周秦川弱弱地说道。
能同武沾边的,六艺中也就射和御。
射是箭术,御在春秋时是驾车,放到此时用骑术代替自然也可。
但如果是两个人赤膊相对,或摔角,或拳斗,气喘吁吁,臭汗淋淋,恐怕就不是孔老夫子所期许的了。
赵子桐脸一红,客栈生意不好,禄米又仅够维生,他哪里养得起马。
至于箭术,弓弩虽然犯忌,但他身为秀才,也不是不能摆弄下软弓钝箭,只是箭之一道,需要经年累月地打熬气力,磨练技艺,他却没有这份耐性。
斗场上比试拳脚可就有趣多了。
想当初,他同几个走江湖打把式的结交,不过区区数天,就仗着自己出色的记性,把他们的几路拳脚全数学了个遍。
其后过手,即以一介新丁之态势,与人斗得不可开交,要不是那些人经验丰富,自己也不会仅以半招落败。
如今半年过去,自己勤练不缀......
说到勤练,赵子桐丝毫不觉得将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多是酒后走上一趟拳脚,只微微出身汗就罢手的习练方式称之为“勤”有何不妥。
兀自觉得自己身手大有长进,亟需找人切磋一二,以便验证一番。
周秦川晨练的时候,适逢赵子桐酒醒起床,喝水解渴,听到院中动静后,于门缝中看到了这个新来伙计的身手。
一见之下,难免见猎心喜,这才稍稍拾掇了一下,出来找周秦川搭话,就是想与之一决高下。
要知道,他可是半年没有同人交过手,早手痒了。
身为秀才稟生,总得有所顾虑,不能随便找个人过招吧。
要是传扬开去,自己倒是不太在意,但总不能让恩师为难。
那几个江湖人士乃是过路客,同他们结交过手,倒也不虞有甚后果。
其他本地人,可就不能如此孟浪了。
眼前这伙计在自己客栈做工,只要不缺心眼,应该是不会把此事说出去的,就他了!
手痒心也痒,迫切的求战心理,这才让赵子桐不惜纡尊降贵,同周秦川攀起了交情。
“呃,我说周老弟,你不会是怕了罢”
赵子桐懒得再详加解释,干脆用上了激将法,据他所知,用此招对付这些武人,效果很好。
嘿!周秦川一听此话,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