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的英雄传奇故事当中,主人翁在奋力一搏击败了可怕的对手之后,故事就应当迎来尾声,一切都美满和平以大团圆结束。
但现实中胜败这种东西并没有那么绝对,一场战役的胜利也并不代表一切就这么结束。
苏奥米尔与教会的联合部队诚然是击败了5万人规模的帝国军,并且把态度死硬不肯降伏的尼格松亲王就地斩杀。
但这支部队仅仅只是伟大帕德罗西帝国军的十几分之一。
损失绝对算不上是微乎其微,但却也远没有到达能够令希格苏蒙德一世撤军的地步。
用苏奥米尔与耶缇纳宗神圣联军总元帅海米尔宁海茵茨沃姆自己的话语来总结的话:“这场战役的胜利,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他显得十分冷静,或者应该说比之前都更加冷静。许多认识的人都说他变了,在1340年年末的那场冲突和逃亡归来之后,再度在欧罗拉睁开双眼的海米尔宁已不是过去的他。
人总是会因为一些什么事情而成熟起来,这类刻骨铭心的记忆作用尤其显著。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以言语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行事作风也一向现实主义多过于理想主义。
他难以看到未来,也无法对于人类这种生物怀抱期待。因为从小到大见到的黑暗面远比光明更多,人性的底线有多低下,因为一些实际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可以演变成如何糟糕的后果,他见过太多太多。
海米尔宁是个悲观主义者。他总是对一切都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而命运弄人,一切却也总是按照他最糟糕的打算发生。
“我是无法获得幸福的人。”
“你知道么,当我19岁的那年知道了赫墨斯皇太子是我的父亲以后,我脑海当中的第一时间充满了的情感并非喜悦。”
“望着他那充满愧疚和慈爱的脸庞,我满脑子所想的,却是‘这一切太美好了不可能是真的’。”
“现在细细想来,我也许早就在心中下达了‘这个男人是不可信的,他光辉又慈爱的一面都是虚假的’这样的结论。因此当最后这一切确实被验证的那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释怀感。”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萨妮娅。”
“这不怪你,被恶意所长久笼罩的人,到头来会连仅有的善意都难以打从心底去相信。认为所有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黑暗历史,是怀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靠近自己。”
“如同对狼与兔子同等地竖起尖刺的刺猬。”
“你只是.......被生活推动着变成了这样而已。”
“但我对不起他啊,萨妮娅。”
“他或许伤害了我的母亲,他的丰功伟业或许全都只是出于愧疚之情而接手的。”
“但那是我的父亲。”
“因为自身的不自信,我不肯相信这真的就是我一直在找寻的那个人。我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甚至在验证了他确实有恶劣过去的时候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都是正确的,想要就这样划清界限。”
“这可不是劳什子的正直。”他说道:“这只是怯懦。”
“因为凡事都会劣化,与其相信之后失望不如一开始就保持距离。”
“没有信任就不会有背叛。正是这种做法,让我连最后好好与自己的父亲道别都没能做到。”
“希格苏蒙德皇帝,我尊贵的祖父那源自于迷信的仇恨也许是不可理喻的。但真正伤他最深的人,是我。”
“他穷其一生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他拼尽全力试图改正,而我只是揪着他过去的错误不放并以此为由对他针锋相向。诚然我可以找许多理由来解释,但归根结底,这只是我想试图与‘不完美的人’保持距离。”
“我啊。”
“不过是个懦夫罢了,萨妮娅。”
“口口声声说着想要去寻找幸福,但到头来却又因为害怕受伤而不去接触保持距离。我终归成为不了你,无法像你那样一直对于这个世界怀抱希望,我只能看到事物最恶劣的一面,甚至有意地去寻找这些面来证实自己的观点。”
“我看不到明天,因为光是要在今天活下去就已经竭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