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口东五六里处,抵达这里的游家雇佣武装当即攀登两侧山坡,砍伐树木填充官道以作障碍。
争执也就此爆发,三个庄头承上启下,下面雇佣来的好汉有意见,自然要向上反应,不然也稳不住人心,带不成队伍。
山野械斗,也是要讲谋略,看地形比战术的。
比如现在,自不能所有人手都守在路中间,得分出两支小分队扼守南北两侧的山坡,居高临下拱卫侧翼,并打击对方。
去左右两翼,就意味着抢不到人头,抢不到东西。
带队的是一位游家旁支,被众人称呼为十七爷。
这位游家十七爷头戴六瓣瓜皮帽,伸手烤火做着调解:“这事儿好办,能打的留在下面,不能打的去山上。我游家也不让来助阵的好汉吃亏,去山上的每人给二两银,头目给三两。”
刘瘸子等三位庄头面面相觑,只能各自回去传达意思,再做商量。
段老大一伙人坐在一起,听了这意见,已有人动心,目光闪烁只是不敢第一个说,免得被人轻视。
刘瘸子劝道:“诸位好汉不若上山扼守,这旱涝保收的,手上也不沾杀孽。”
段老大见无人明确反对,就说:“这事儿也成,山下就让给李虎头,咱这拨弟兄可以上山守边。可咱弟兄若杀了对方头目,这赏钱不能少。”
“赏钱的事情不会少一分银子,该是多少就多少。”
刘瘸子急忙保证,随即向游十七报告,游十七听了面有轻鄙之色:“老刘,你找的这些人本事稀松,下回可得长些心眼子。”
“十七爷教训的是,咱也没想到这拨人腿软,看来也扛不住事。下回就不找这些人了,另找旁人。”
游十七只是笑笑,示意刘瘸子带人上山。
另两个庄头下面聚集来的好汉不愿低头,硬是推选出几人角力,输了的那一波人去另一侧山坡扼守。
果然,段老大眼里的李虎头这拨人留在官道上。
除了李虎头这拨二十来人,还有游十七手里握着的仆从青壮,以及十几名袭击矿场生还的退役军士,也就是传说中的西北刀客。
干了上一票后,又贪恋游家的厚赏,这些人又留了下来。
反正入冬时节回乡后也没事情做,能赶春耕回去就行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雾气将散之际,双方遭遇,一方以横木设立障碍并守住两侧山坡,头扎黑巾并蒙住脸,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山野强盗。
其实究竟有多少人以强盗做副业也是说不定的事情,白日顺民入夜为盗的人家,在这太行山里也不稀奇。
另一波人头扎白巾,并未遮脸,也是刀盾在前跟着枪手、叉手、棍棒手,再后面又是梭镖手、弓手,倒也组成简单阵型。
赵老头提棍遥遥指着游家队列:“我方有三点优势,第一是此前威名不显,对方难免轻敌大意;第二是我方士气高涨,踊跃争先,必能如山洪奔涌,一举冲溃其阵;第三,运使神符,能击斩其头目于交锋之际,让他十分战力使不出三分,自接战时就乱了阵脚!”
周二郎及身边四个编队长皆有认同,各个信心满面,轻敌之色溢于言表。
赵老头却说:“都要注意,对方队伍中有一伙秦地刀客,不要与之浪战。只要接敌,不可脱阵独战,要同进同退。阵势不乱,这伙刀客也不愿冒险来杀。”
这边布置接战战术,后面粮车队伍也停下。
马黑子爬上粮车眺望,询问:“柳公子,是否与土门村丁壮合力齐攻”
柳公子却翻身下马,披着斗篷来回搓手,回头瞥一眼马黑子:“依照约定,你我防备粮食安全即可,别被小贼烧了粮食,粮食才是紧要之物。”
他回头看西边,口吻轻蔑:“土门村人想挣钱养家,就得拿出这钱的本事来。”
魏怀忠担任白旗编队长,他带来的多是抱犊寨里的佃户青壮,魏怀义、牛盼春充任小队长,一手挽盾腰间挂刀,背上是一筒两尺长梭镖,都是轻装刀盾配置。
他指着对面障碍物后的两个蓄须青壮年,授意魏怀义、牛盼春:“此系贼人头目,稍后接敌时,你们一人一个解决。”
他又指后面烤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