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郭岱驾车缓缓离开,远处密林深处,有十几名蒙面修士潜伏不动,为首一人虚捧着一枚法珠,其中显现着郭岱如屠鸡杀狗般击溃大风军围攻的光影,另有焦点留意着从车厢中冒头出来的楚玉鸿。
“宗主,我们还动手吗”其中一名蒙面修士问道。
那名宗主收回法珠光影,说道:“罢了,玉鸿公主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一位高手,事已难成。”
蒙面修士说道:“此人虽是神力,但并无太过高深的方真修为啊而且他对付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等若是联手将其困住,宗主亲自出手,定能拿下玉鸿公主。”
“此人尚未尽全力。而且无缘无故,公主身边来了这么一位高手,想必是此番前往华岗会另有奇遇。”宗主声音低沉:“没想到区区一个南境的江湖帮社,转眼间便藏龙卧虎。玉鸿公主前去,必定是有所谋划。”
“宗主需要派人前去试探那华岗会吗”
宗主言道:“要派,但不要派修士,只调遣一些外围弟子和刺探人手,盯住华岗会便是。他们之中必有高人,一旦被察觉,恐怕会牵连极深。万一事情败露,对太子大为不利。另外安排下去,调查此人来历。”
蒙面修士答道:“属下一路暗中跟随玉鸿公主,探知此人名叫郭岱,是一名收钱除妖的江湖人,似乎自称是罗霄宗的弟子,但修为并不高深。我们也正是摸索到临漪城私货贩子地鬼六与大风军勾结,试图伏杀郭岱,所以暗中派人指引他们来此拦路。”
“罗霄宗怎么这个门派近来动作频频,难道要重振旗鼓了”宗主疑惑道:“太玄宫那几个罗霄宗门人自是不必多提,可玉鸿公主身边多了这么一人,事态就大不同了。焉知不是楚皇后暗藏手笔。”
当今皇上夏正曙还是昶王世子时,就曾有一位世子妃,可惜诞下嫡子后便英年早逝。中境妖祸后,正朔朝帝室沦亡大半,夏正曙在江都登基,此子便立为太子。
但当今皇后楚娥英,并非太子生母,与太子明里暗里皆有不和。虽然楚娥英只有玉鸿公主一位子女,但天资聪颖,深受圣眷。太玄宫众多方真修士也更加敬重玉鸿公主,自幼各种灵丹妙药补益,年纪轻轻就有不俗修为。
有方真修士扬言,妖祸降临玄黄洲,是因为阴阳气机失衡之故。想要调摄失衡之气,便需以阴华冲散阳亢,女帝登极掌握社稷神器,或可一改正朔朝气数云云。
此话传入陛下耳中,甚至没有将其斥为妖言惑众,臣僚见状自然将其视作天心默许。干脆就有些投机之辈,上书叩请立玉鸿公主为皇太女,一时间朝议大哗。
当今圣上膝下还有几位皇子,其母皆是后宫妃嫔,可资质禀赋皆属庸辈,实在不堪重用。当此妖祸乱世,非有能者不可担当,也难怪皇帝陛下也动了别样心思。
当然也有些清流直臣,毫不讳言地抨击当朝,说什么宫闱女祸、狐媚惑主之类的话,明争暗斗一直没停过。
“太子秉性仁懦,我辈更应坚强辅佐,以免被这等狐媚之辈祸乱朝堂。”宗主心中暗暗言道。
……
马车一路平安,穿过广阳、东池、镇潮三府,终于来到江都原一带。
中境妖祸后,昶王藩守的江都,便是朝廷重设府衙之地。为表朝廷弭平妖祸、光复中境之心,江都并未改制,而是被定为行在驻跸,宫室典章一律从简。
玄黄洲中,自古以来便有三都之说。皇都不必多说,历朝历代即便都城位置不一,但大多居于中境之地,利用山河险阻作为藩屏。而东境江都、西境锦都,则是千古以来累世积财的膏腴之地,可谓是“东有千帆渡江、西有繁花似锦”,都是最繁华富足的地方。
郭岱以前来过江都城,不过这种地方不适合他来讨生活,毕竟如今也算是天子脚下、高人如云,一般没有妖怪敢来此地,更别说作乱为祸了。
还没靠近江都城,光是在江都原上便有几道关卡,也多亏楚玉鸿的师门令牌,马车才能一路畅行无阻。
“我感觉到法阵之力了。”郭岱在一处路边茶驿停下喂马,对下车歇息的楚玉鸿说道:“这里离着江都城还有十来里路,居然也在法阵范围内吗”
时值深冬,江都城虽未下雪,但也阴冷得紧,楚玉鸿喝了两口热茶,笑意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