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坠落间,众人各自躲闪。只有楚道长一人直愣愣地看着那不停摇摆的中央法器,眼见将要葬身乱石。郭岱一咬牙,飞身直扑,将楚道长撞下石崖,两人一并翻滚而下。
两人翻滚了数十丈,坡度才稍减缓势,郭岱连忙抽出短剑,一把钉在崖壁上,这才止住下坠。
郭岱冷汗未消,他一手握住剑柄,另外一手夹着楚道长不让他掉下去,臂膀抄拢间,并未发觉他的胸前有何异样。
“这到底是怎么变的”郭岱心中闪过一念,旋即对楚道长喊道:“你刚才搞什么鬼!差点害死我们!”
楚道长忽然醒悟过来,看见郭岱夹住自己,连忙慌乱地挣脱开来,一脚踩在险坡上没站稳,身子又往下掉。
得亏楚道长也有修为在身,踩空几步立刻稳住身形,心有余悸地看着周围上下一片狼藉,还有许多巨石从险坡滚落。
郭岱没看见杜师兄等人跳下石崖,连忙朝着上方喊道:“师兄!你们没受伤吧!”
“呸、呸!我还好!卢老三、罗家兄弟!”
“都在都在!”
“还没断气。”
听见几人叫唤,郭岱勉强放心。回头一眼,正好看见那飘悬不定的法器,散发着幽幽紫光落下,一直落到一只手中。
“有人!”郭岱这才发现,巨大空洞的底部站着一名男子,他连忙警告同伴。
这名男子身穿青白色的长袍,一副方真高人的模样,接住那法器之后远远望来,似乎是对眼前混乱景象颇为不满。
“一群侵门踏户的蟊贼,拿了金银还嫌不知足,非要自寻死路不成”那男子一招手,几道银白飞光直射而至。
郭岱察觉对方法术朝着自己而来,收回短剑沿地而滚,银白飞光在身后连连砸出浅坑。
“且慢动手!”杜师兄看见这一幕,领着众人滑下险坡,大声劝阻道。
谁料那青袍男子毫无停手之意,一手掐诀,另一手高捧法器,幽幽紫光汇聚成硕大骷髅头。那骷髅头张嘴发出惊人厉吼,震慑杜师兄众人心智,让他们手脚不受控制,沿着险坡翻滚而下。
骷髅鬼啸只维持了数息,青袍男子突然收手退避,一柄飞剑正好插在他刚才落足之地。
“够了!”楚道长施法御剑,剑上光芒吞吐不息,他直视着青袍男子喝道:“夏正曙!你私自占据一方秘境,汲取地气祭炼邪道法器,谋夺他人产业财货,犯下如此重罪恶行,还不立刻伏法”
夏正曙盯着楚道长,像是看见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冷冷笑道:“伏法这秘境乃是天生地养,非属私人、不在王土,我居此清修有何不可地气流转本性自然,我无半分干涉,此件法器更是天成之宝!至于谋夺他人产业财货顾氏为闻仙家道诀愿奉上家财,我将他们接引至秘境中避祸,谈何谋夺信不信我将他们叫出来”
言罢,夏正曙拍了拍手,身后一条隐秘甬道中,走出一大一小两名女子,想必就是那巨绅的妻女。只不过观她们神容,似乎都隐约带着莫名春亢之色,走到夏正曙身旁,恭恭敬敬。
“你!”楚道长愤恨言道:“将她们作为房中术的外炉鼎,还说不叫谋夺顾家的男丁呢都被你杀了吗”
“当然不是!”夏正曙带着几分遗憾道:“生死有命,顾家父子在来到秘境后不久便早早辞世,我也十分惋惜。顾老爷临死前还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他的妻女,既是如此,我当然要担起责任,仙家道诀可是毫不藏私地传授。至于外炉鼎共修之术,这种事不过你情我愿,非要纠缠俗世伦常才是庸昧!”
“那岛上的行尸与血尸犼呢”
夏正曙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昔年我来到此秘境时,便已见妖物藏匿。若非是我给他们下了禁制,恐怕早已成为大祸。至于那几具行尸,不过是沾染了些秘境陈年积腐之气,我不忍亲自造杀,便让他们都在岛上流连。”
楚道长忍无可忍地说道:“一派颠倒是非之言!”
“别跟他废话。”郭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拍了拍身上尘土,反手紧握短剑,蓄势待发地看着夏正曙。
夏正曙随便看了郭岱一眼,然后望向楚道长,说道:“这位道友,若是要杀人夺宝,这架势还欠缺了些许。但相见有缘,我给你们机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