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禾曦想要问个究竟,福平便踉跄的起身,关上了沉重的宫门,满是铜锈的门环轻轻的晃动了两下,撞击着斑驳的宫门,声音沉重而苍老,也撞在禾曦的心上。
“小主,我们回吧。”如意看着若有所思的禾曦轻声的道。
“我们去储秀宫!”禾曦似乎是察觉到了事情的关键,转身快着步子往甬长的宫道上走去,那几个小太监正垂手恭敬的站在轿撵旁,没有丝毫的懈怠神色,由此便能看出,平日里拓跋琛御下极严。
见到禾曦步履急促的走过来,当前的那个内侍太监赶紧上前道:“小主可是要回去了”
“对,我们去储秀宫!”禾曦言简意赅,如意扶着禾曦上了轿撵,一如来之前,虽然忙但是依旧沉稳。
禾曦心中愈发的难安,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拉扯出了一丝褶皱来。
“快些,再快些。”忍不住开口催促道,那些内侍赶紧道了声是,加快了速度。
虽然已经是初夏了,但是禾曦竟然觉得有丝丝的冷意顺着这风刺进骨髓,这些人在谋划什么,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便到了储秀宫。
“小主,您慢着点,当心脚下。”如意见到禾曦急匆匆的从轿撵上下来,赶紧出声提醒道。
禾曦只是轻声嗯了一声,但是动作却丝毫不慢。
月七正站在门前,看见禾曦走到跟前,禾曦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沉稳一些道:“审讯结果怎么样”
月七脸上出了恭敬看不出来其他的一丝一毫的情绪,声音也冰冷,无波无澜的道:“回禀小主,有一人承认,当晚擅离职守,现在已经畏罪自杀了!”
又死了一个人,这已经是第四个人了。
“那名太监叫什么名字”禾曦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颤抖,若是前面有一面铜镜,禾曦一定能看见自己此时脸上清冷的神色。
像是带了一张虚假的面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提着绳索的木偶。
“回小主,叫福安。”月七恭敬的回答。
倒吸一口凉气,如意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皓月般的眸子中满是惊诧的神色。
“人呢,死了么”禾曦一边问着,一边踏进了储秀宫的大门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她不知道这个方向对不对,她此时此刻只想见到福安,告诉他们这么做不值得,先皇后沐锦不值得你们这么做,要停下来,要所有人都停下来。
她用力的睁着眼眸,死死的梗住喉咙,强行压下眼底的热意。
蓦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身红色织锦袍子,内里一身江南织造的雪锦,端的是奢华瑰丽。甚至不用抬头看,禾曦都知道那双眸子中现在满是嘲讽和探寻。
“让——开——”每一个字似乎都泣着血泪。
“你先守在宫门吧,有什么事情回来禀报本王。”冰冷的声音。拓跋玥吩咐了月七,月七只是看了一眼两人,便领命退了下去。
“我带你去。”禾曦猛地抬头,她原以为,拓跋玥会阻止她,这件事情的原委想必他早已经知道了,但是依旧让自己去亲自去查,他是让自己做选择。
如此的心机,如此的算计,把她的感情,心中的人性全都算计了进去,还有拓跋琛猜忌,分毫不差。
“贤王殿下现在满意了”声音凉的不带一丝感情,语气又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好像问你晚膳吃什么一样平凡。
但是拓跋玥知道,禾曦这是动了怒,他唇角不知为何竟然勾勒出一丝冷笑,旋即变淡,悠悠然漾出一丝嘲讽来。
“若我说,我也是才知道不久,你信么”声音低低的,用了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温热的气息在禾曦的耳边炸开,蛊惑一般的一点一点的沉进了禾曦的心中。
禾曦不再说话,前面是只见关押采荷的那间屋子,现在房门正敞开着,禾曦感觉每一步都走在棉花上,没有了力气。
屋内有嘤嘤的抽泣的声音,听着声音,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跨进门槛,只见到在那张满是灰尘的床上,正躺着一个面色清秀小太监,眉宇间与福平有几分相似,正是福安。
他嘴唇青紫,旁边垂手立着两名太医,花白的发丝束成发髻,由一个玄色的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