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此话放在后世可能会招来不少人的嗤之以鼻,哪里有那么多牛与羊嘛,近处的草长势也没有怎么样,但至少,在此间的北地,这两句话无疑是最好的概括。
翠绿的草将将能够到达小腿一半,时有飞虫等穿梭在其间表达着对回暖由衷的欣喜,就是苦了那些个手执长鞭吆喝的牧民。这也是北地人衣着较中部的大昌甚至南地的湘国更为严实的原因:防虫,飞虫不可怕,可钻衣服里就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了,所以这里绑腿也紧些。
“少爷,咱们到底上哪儿去啊”
一个晒得皮肤油亮油亮的小厮,皱着个眉头、满面幽怨地瞧着前方不远处那个悠哉悠哉的背影。
胯下骑着的大马闲适地甩了甩尾巴,与小厮的表现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往后一看,原来马后还拉了个滚轮车,奇怪的是车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小厮到现在还记得少爷当时的话:“少爷我难得来一趟北地,自是要好好领略一下北地风光,顺便再赶赶羊,体会一下放牧的乐趣。”
可是少爷,您那哪里是赶羊放牧,分明是撵着羊走。小厮无奈地腹诽道。
“少爷,少爷!您理理我啊!”连续一个时辰了,少爷都不搭理自己,小厮觉得自己就跟犯了大罪被放逐了一般,没人疼没人爱,与脚下小草无异。
“鬼叫什么啊,少爷我就不该带你出来,磨磨唧唧一路,吵得人脑壳疼死了。”
本是个极尽潇洒与淡淡忧伤完美融合的背影,水色长衫也更添几分利落,观其气质怎么说至少到了京城也能收获一大堆楼阁姑娘们抛下来的手帕,结果一个回头再开口,那些个手帕登时掉了一地——端的是长身玉立、眉目疏朗,可为何会是娃娃音
声音直似个没长开的八九岁男童。
“哎呀,少爷,您终于跟小的说话了。”小厮那点幽怨瞬间就消散了,当即腿下轻夹马腹凑到了自家少爷跟前,讪笑道:“少爷,咱们到底上哪儿去”
“江南。”其没好气的白了小厮一眼。
“如此之远……”小厮讷讷道,然后不解地挠了挠头,随即又像突然开了窍想起来什么似的,张了口正要说出自己的猜测,嘴里就被塞了个不知名的果子。
“闭嘴。”
那被小厮称为小爷的人策马跑远了,前方的两只绵羊也咩咩地叫着,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其人手中的紫铜九节鞭不会给它们犹豫的时间。
“哎!少爷!等等阿风啊!”
远处传来一声笑,小厮抹了把额角的汗,便驱马再次追了上去。
北地的草儿长高,而大昌的迎春也已经开放了。
金黄色的花瓣簇拥着红晕,待到近前一闻,那清雅的味道便幽幽地传入了鼻腔,萦绕在同喜欢这份美感的人儿身周,为其年轻的脸庞更增活力。
“那边的那个谁,把你面前的花给我摘两朵过来。”
一声喊打破了宁静,荔枝不满地转过头,正见一束着发、头戴银冠的男子依靠在那凉亭的柱子上,可不是那蛮国的二皇子北门啸还能有谁。
“怎么又是你啊,二皇子殿下。”荔枝特意加重了二皇子殿下这五个字,只因短短三天,她已见了这北门啸两次,且不知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竟次次找她的茬。虽在后宫磨炼出了些圆滑,荔枝却唯独受不了有人故意针对她,故而后两次见到此人也没什么好脸色。
不就是不小心踩了你的鞋子一脚吗,鞋还几乎没有脏,怎么就那么抓着不放呢,小家子气。荔枝腹诽道,然后还是摘下了几朵迎春花给那北门啸递了过去。
无法,那北门啸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