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者距离近些的,还未来得及窃喜自己占据了地利、能够早他人一步窥得内中之物,这一往上头一瞧,便不由得一头雾水外加无语凝噎。
那是什么玩意
为什么李太医拿着那纸包的动作如此小心,分明上头什么也没有啊。
只见李显凑近了闻上良久,然后才给出了自己的结论:“回皇上、太后、娘娘,此物正是由五方草研磨而成的。”
“李太医可确定”太后问道。
“正是,”李显笃定地点了点头,接着道,“有关行医一事,若不确定,李某是不会妄言的。”
洛墨只听身旁的钟离卿开口问道:“樱桃,这便是那日嘉延宫的宫人交给你的”
“这……”樱桃犹豫了,眼睛看向洛墨,若有人仔细观之会发现其有些迷茫,见洛墨隐晦地冲自己点了点头,终于说道,“正是,这就是杏儿那日交给我的东西。”
樱桃看着呆,实则是个机灵的。
始终处于观望状态的柳云瑛在察觉到洛墨之意的时候终于缓缓开了口,问樱桃道:“你这宫女,前面一口咬定了皇后娘娘下毒,如今又言遭嘉妃指使,还主动将嘉妃给你用来害人的东西交给了皇后娘娘,我且问你,你有何企图”
“婉姬娘娘,奴婢哪里胆敢再有什么企图呢。”樱桃苦涩一笑,后遥遥冲着洛墨深拜道:“樱桃长这么大以来,唯有在入了凤仪宫后方感受到来自他人的温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跟了皇后娘娘。娘娘,樱桃自知罪孽深重还险些将您给拖下了水,可您不但没有降罪于我,对我的态度仍似以往。”
说完这一席话,樱桃膝盖转了个向,改为对着正前方的钟离卿,低声道:“奴婢樱桃知错。幸得娘娘不计前嫌,能让樱桃有了一个交出证据的机会,是迷途知返,也是告知世人,想要谋害皇嗣的人是嘉妃娘娘!”
再看阮红袖,阮红袖自打李显说出五方草三个字之后便彻底呆坐在了原地,如今被樱桃点了名也没有任何反应。
令自家宫女送毒,威胁皇后的宫女下毒,而所谓的毒便是五方草,这么一来,此事从表面上来看就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但事实上与此同时发生的另一件事并没有得到解决。换句话说,是被人故意以手段压下了。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眼见着阮红袖谋害皇嗣并诬陷皇后的罪名就要定下了,先前钟离卿下的择日斩首也将施行,可就像洛墨先前说过的那样——世事并不能尽如人意。
阮红袖必须死,但还不是现在。
与其再让阮峰那个老家伙一哭二闹三上吊,洛墨倒不如自己来做这个中间人,顺便,还能再收拢一波人心。
收拢人心什么的,这是从前的洛墨根本不会考虑的问题,但经此事这么一闹,她终于深刻认识到了人心向背的重要性:倘若不是因为自己在后宫给人印象极佳,单凭阮红袖那般大力地宣扬,恐怕人们心中自己谋害皇嗣的可信度就会上升到一种极为可怕的高度。
届时直接高喊应当废后也说不定。
好在,洛墨拥有这一份优势。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不禁松了口气,并且寻思着是否需要同阮红旖学习一下。毕竟阮红旖真个是那种,看起来并没有对你好但其实你心里偏偏就笃定她对你极好的人,接触她的人总似中了毒,变了飞蛾,非要凑到近前去扑一扑那若即若离的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