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看着手里的断刀,他一直在场,所以清楚的知道这把刀是那个卫天师的,看样子安乐公主好似很在意她一般……官兵恍然,抬手:“方才安乐公主的命令你们听到了还不快去找!”他说着看向周围的山峦,“从这一片开始找!”
那几十官兵当即领命而去,带头的官兵回头看了眼何太平以及满地的尸首,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感激:“这里,就麻烦何大人了。”
这种时候,清理皇陵清理的再干净都没有用,还是将功补过来的重要。
……
……
卫瑶卿坐在山石上,身上还是那团白色迷雾,仿佛只是个赶路的行人靠在山石上小憩,如果忽略周围那几支深深没入泥沼中的羽箭的话。
对方不敢靠前,是畏惧阴阳术的手段,所以转而言之,对方应当不是什么阴阳术士,而纯粹只是一个武艺高强的江湖高手。如此看来,倒不大可能是助薛行书的那帮想要逆施长生禁术的人,转念一想也是,对方自始至终只对长生有兴趣,对权势兴趣并不大。
那么除却这一波人,就只剩余两波人,一波是匈奴人,目的在于权势,至于过节嘛,怀国公刺杀明宗帝甩锅给智牙师算不算但她目前所知,并没有人去问智牙师,可能性不大。最重要的是,如此厉害的高手,若是为匈奴人卖命应当早就出现了,大楚与匈奴交战多年,既有此等一击必杀的高手,却为何没有前来行刺,而是用来杀她这显然不可能,她还没有重要到匈奴人要越过大楚的皇族转而杀她的地步。所以匈奴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最后可能性最大的一种就是陈善了。长安城纷乱,几位储君人选若是都死了,显然对此时正和大楚交战的陈善是十分有利的,至于她是如何出现在陈善眼皮底下的……卫瑶卿心念一动,陈述是她杀的,尽管她自诩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却也不敢保证是不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何况,这一年来,她并未有意遮掩自己的实力,而是主动站到人前来,救人出南疆的便是她,皇城如此之大,怎么可能没有陈善的人会不会有人通过蛛丝马迹猜到事情与她有关卫瑶卿暗自摇头,她不知道。但陈善之智,应当绝对不逊于几位老太爷,几位老太爷凭她三言两语便能将事情的经过猜的不离十,安能确保陈善猜不到
她从来不敢低估陈善。
卫瑶卿深吸了一口气,若没有仇,她或许还会很欣赏这样的人,甚至觉得在明宗帝治下的江山未必能比得上陈善治下的江山。
但这一切,没有如果。
旁人不负她,她亦不负旁人;旁人若是负她,她自也是要还的。
她坐在山石上,忽然开口:“你是陈善的人”
对方回以她的是一阵沉默。
她握拳垂在身旁,忍着掌心内的刺痛,看向四周:“看来我说对了。”
对方依旧没有回话,或许是怕回话泄露行踪,又或许是觉得对她无需给出回答。
卫瑶卿并不在意,伸拳,鲜血顺着掌纹落在湿泞的泥水地里,她动了动唇,似是扯到伤口,微微蹙了蹙眉,却仍笑道:“看,我流血了!”
对方没有回答,流血就流血,关他什么事。他的任务是杀了眼前这个危险的女孩子,其他的不用管。虽然不知道侯爷,不,现在应该称大王了,陈善造反时自立为王。虽然不知道大王如此小心这个女子的原因,但大王的密令说了,这个女子一定要小心,毕竟细观这一年来,但凡重要的事情,好似皆有此女的身影,她每次都或多或少的出现在事件中,又每一次都巧巧的全身而退,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这世上没有巧合,只有谋算,如果真是巧合,那更要不得,必要杀之方才能心安。
他做事一向谨慎,这一次,亦是如此。大王的二弟陈述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年谁会想到他居然会为人所杀,所以再厉害的人也会着了道,他更当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