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何太平低头唤了一声对面坐着的当朝右相乔环,见他里头穿着中衣,外头罩着一件并不相配的灰色外衫,一看就是一副将将就寝的模样。
乔环神色倦怠的看着何太平:“出什么事了,竟让你深夜冒雨前来。”
何太平叹了口气:“学生也不想连夜登门,只是终究辗转难眠,不得已才连夜过来了。”
“到底什么事,说罢!”
乔环坐了下来,做了个手势,何太平跟着坐了下来。
“老师,您还记得中书令大人家里那个与崔九郎有婚约的小姑娘么”
“崔远道那个老狐狸家的九郎”乔环脑海中很快便浮现出了一道玉树临风的身影,不由失笑,“他倒是舍得!”
“正是。”
乔环回忆了片刻:“是不是同知那个侄女”
“对,三个月前险些被青阳县主打死的那个。”
“小姑娘怎么了,竟要你连夜冒雨登门”
“老师可听说过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何太平想了想,反问乔环。
乔环挑眉,有些诧异的看着何太平,不过口中却道:“昨日是咱们那位娇蛮的县主打死了一位官宦之女,听说是你接的手,今日听说有民要告官,是石忠堂揽下的案子。”虽说乔环已被罢早朝三个月,但长安城的风吹草动还是能吹进他的耳中。
“两件事都与那位卫六小姐有关。”何太平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有些不可思议,“昨日,我受刘大人所托,替他寻找爱女,您也知道那事之后,钦天监、阴阳司的那群人对我们避之不及,我找到的监生帮不了什么忙,结果就在昨日,是那位卫六小姐替我们找到的人。”
“难道那位六小姐竟于阴阳十三科上颇有天赋”乔环有些惊讶,眯起了眼睛,“我只记得同知有个弟弟屡试钦天监不中。”
“那位六小姐就是卫同远的女儿。”
乔环闻言不由露出了几分啼笑皆非的表情:“看来卫家还真与阴阳十三科有缘!”
“若只是此事便也罢了,总之见着是师兄的侄女,她又于此道上有天赋,我就想着帮上一把,说不定将来还能有个助力,所以手头的举荐名额就给了她。”何太平说道。
乔环点头:“这样也不错。”
“这就是昨天的事情,今日不过一天的功夫,熟料那位六小姐就闹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你是说,她就是那个告官的孩子”这下连乔环也惊讶了,玩味的摇了摇头,“倒是有胆识。”
“我原先也以为不过是巧合,只是回去的时候,将举荐文书给她时,她与我说了一些话。”何太平道,“老师大概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她写的状纸我特地誊抄了一份,您看了就知道了。”
乔环接过何太平递过来的状纸,却见状纸被他藏在袖中没有一点沾湿的痕迹,再看何太平还在滴水的衣角,足见何太平对这份状纸的重视。
乔环打开状纸看了起来,越看双眼越亮。
“老师,我何太平接手的案子无数,状纸也见过不知凡几,但从未见过这么一份慷慨激昂却又条理清晰,重点明朗的状纸,简直看了叫人感同身受!”何太平说着已带上了几分激动之色,“堪称经典!”
“她写的”乔环已经看完了状纸,不消何太平细说出了什么事了,已经忍不住来回走动了起来,“妙,简直妙极!这份状纸速速遣人去送给齐修明一份,明日早朝,定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