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活下来的士兵都由衷的感谢当年在修建提尔防线时工匠们没有偷工减料,才使得这座绵延千里的古老城墙在硬扛了亡灵军团五天的冲击后依然屹立不倒。
每天都要走过堆积着无数尸骨的通道,然后喝一碗热乎乎的麦粥,吃上两个巴掌大小有些牙碜的土豆饼,再嚼上一块拇指大小的肉干,抓紧时间回营地休息,已经是守军们习以为常的生活了。不知是因为欢迎援军抵达还是在庆祝又一次击退了敌人,今天的晚饭竟然有熏肉饼和酱菜沙场。这无疑是个不错的消息,但并不能让动动手指都无比艰难的幸存士兵们感到高兴。劳伦斯带手下早早的吃完饭回到了营地,本来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结果却迎面碰上了刚从战争傀儡上走下的技师。在看到对方胸前别着一枚自由联盟颁发的荣誉勋章后,劳伦斯就把肚里的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简单的“谢谢”。
“你就是这些绿皮的指挥官”驾驶员用轻蔑的口吻说道:“你们在这待着也是累赘,回费舍尔种地去吧。”
要放在以前,兽人们不把这个狂徒揍得屁股开花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人家的战绩摆在眼前,信心大受打击的兽人们也只好把头歪向一边,全当没听见对方的嘲讽。倒是劳伦斯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她懒得解释,也认为没必要和对方打口水仗,所以在道谢后她就领着手下走开了。
兽人们充分显露了他们强大的战斗技艺,这些壮硕的战士轮番上阵,用战锤和大斧抡翻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但不管他们如何勇猛,也比不上五台傀儡扫荡半个钟头的战果丰硕。
血肉之躯的能力终究是有极限的。
阿蒙坐在营帐里,战斗的疲劳使他的身体感到一种僵硬的钝痛,让他甚至难受的睡不着。身边的士兵都很快进入了梦乡,他望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打鼾的同胞们,突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有好些经常和他一起掰手腕、摔跤、拼酒的同伴已经在激烈的战斗中阵亡。他们有的身上插满骨矛,直到死前最后一刻还维持着战斗的姿势;有的被开膛破肚,内脏和指骨滚进了僵尸的胃袋。而活下来的同袍们也个个带伤,脸上满是沾满泥污的疲惫之色。
之前痛快干架的兴奋早已烟消云散,阿蒙有种预感,那些亡灵还会来的,而且可能会把更强大的部队派上战场。事实上,亡灵攻破防线的意志十分坚定,以至于他们好像根本不在意有多少伤亡,只是毫无章法的将一批又一批部队派上战场,即使是这样,都差点逼得守军崩溃,那如果更多、更凶残的敌人出现,这道防线还能守住吗
这个问题,谁也没法给出答案。
就在阿蒙打算闭眼睡一会的时候,他听到营帐外传来了副团长和别人的对话声。老大嘶哑的嗓音和对方低落的叹息声混在一起,勾起了阿蒙本能的好奇心,让他把屁股往营帐门口挪了挪,侧耳静听起来。
“战损报告已经统计出来了。此战中我方阵亡近四百人,其中包括一百多个…兽人,不能战斗的重伤员有二百多人。另外,火炮弹药几乎完全耗尽,城墙中段大幅受损,需要在下波防守时派遣至少两个百人小队才能保证那里不会成为亡灵军团的突破口…”
听到报告的阿蒙暗暗昨舌,他从没想过在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中惨死在亡灵手下的守军在报告中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而且这个数字远远低于他的预计。虽然他也明白,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自己和其他士兵一样,在将军眼里都是贱命一条,但他还是希望能在自己倒下之前多砍几个骷髅为兄弟们报仇。
“用骷髅的残骸填补城墙破损,现在不可能再分出宝贵的战力照顾那里了。”劳伦斯似乎是叹了口气,才慢慢下令:“我去那片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