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单单这个节骨眼上坏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魏师傅皱眉说道。张主任说坏了的是厂里的绣花机。这绣花机当时买的就是别人的二手货,许多细节都差强人意,用了这两年,更加是哪哪都是问题。
这坏了不要紧,问题在于红星厂这批制服里,最出挑的地方就在胸前的绣花上。做样衣的时候许甜把原来红星厂那个没什么亮点五角星厂标,里面换成了金黄线,外圈依旧用红线,尺寸稍稍放大,下面用艺术字体金黄线绣了红星厂的厂名。
撞色的效果使得这平淡无奇的厂标显眼许多,艺术字体衬的整个绣花质感高端许多。
样衣送过去的时候,红星厂的厂长一眼看到这个还眼前一亮,直夸许甜改的好。
可如今,别说这撞色了,原色都做不了了,最要命的是那边说要赶9月中旬的厂庆换新衣,只给半月工期。这耽误一天都是要命的。
“我哪知道它怎么坏的”
张主任也是一筹莫展:“昨天下午工人报不行的,昨晚忙了半夜也没修好。我跟程厂商量了一下,现在唯一能不拖工期的办法就是把这个绣花去掉,换成印花,远看效果还是一样的。我这就去跟印刷厂联系一下,做几个裁片出来,你们尽快的做出样衣,再送给红星厂看一下。”
这是一个办法。这话落音,坐在位子上的程东河便道:“张主任这话不错。眼下这是唯一能赶得上工期的办法了。你俩回去准备一下。裁片来了,马上着手做。”
“那行。样版都是现成的。”
魏师傅接的干脆,许甜听了却皱了眉:“印花的效果也只是远观一样。近看完全没有绣花的质感好。而且,印花时间长了,会褪色。到时候厂标成了斑驳一团,不是很奇怪”
那个年代的印花远不如几十年后,不用多长时间就会褪色。
许甜提出异议,魏师傅看向她,心里有些同意,嘴上没说,只拧了眉毛。这主意是张鹏想出来的,许甜张嘴就说不好,他心里不高兴,开口就很冲。
“那你说怎么办厂子里就这一台绣花机。现在把订单给退了不做现在厂里本来生意就淡,就这还是我千辛万苦跑来的。”
厂里没有专门的业务员,多半生意都是老客户来的,剩下的就是厂里几个领导干部凭人脉拉来的。
张鹏满脸不高兴,程东河也犯了难:“小许,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眼下这怎么办这机器我昨晚也在,修一时半会是修不好了。再买,厂里现在困难。没有这么多闲钱。”
这都是现实,许甜明白。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不能用,别人家还有能用的。我知道,宇成制衣就有。而且不止一台。如果我们来借来一台,或者能把裁片放到他们那里做好拉回来,这事不就解决了”
“呵。”
她刚一说完,张鹏就讥讽的冷笑了一声:“小许啊,你还是太年轻啊,凡事就会想当然。宇成是大厂,这两年生意又好,自己都做不过来,怎么可能把机器借给我们他们是巴不得我们倒闭才好啊”
张鹏的观点,程东河深以为然。不过看看许甜那仿佛胸有成竹模样,又没反驳她,只问道:
“小许,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主意我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事在人为。张主任说的都对,理论上,宇成是不会帮我们的。但是这事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顶多也就是被赶回来,再重新想办法。已经这样了,也损失不了什么。
再说,动不动就改了客户确定好的设计,以后谁还敢找我们做衣服就算实在不行,起码真的努力过。”
清越的女声像寒玉珠子落在了瓷盘里,干脆明朗,似一抹阳光突然劈开了浓重的阴霾,让人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