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苦闷的男人总是恨不得掏心挖干。
女人们都很沉默,默默咀嚼着她们手里的食物,又似乎很小心,怕发出声响,扰了林叔和我的对话情绪和节奏。
因为她们或是渴望,或是好奇的想要知道,有关于那场官司的进展,因为这事实在太愁人,一般情况下,经手操办的林叔很少跟人提起。
即便是孟大哥的遗孀,也只知其事,不知其详情。
目前来说,这场官司成了一场相互起诉,甚至是相互讹诈的闹剧,这就像是一道旋涡,把除了市人民医院以外的三家,搅得是身心俱疲,毕竟市人民医院是单位性质,即便输了官司赔钱也无所谓,只要有账可循便好。
别人家的情况不清楚,想来不会比孟家更差。
现在诉讼费加上聘请律师的费用,对孟家已经是笔巨额开销。
况且还有些人人避而远之的潜规则,孟家是想躲也躲不开。
比如说那句脍炙人口的:大盖帽,两头翘,吃完原告吃被告.....
现在之所以还能折腾,完全是林叔的一股执念,也可以说是对他意志力的一种挑战。
眼下按照林叔的说法,有关于刑事罪的部份,因为涉事的三人两死一伤,活着的白大姐也因为精神疾病,而没有了被执行权,所以官司只能专注在民事赔偿上。
然而可悲的是,孟家死了人要讨回公道,别人家也同样是这种算盘。
他说外甥孟广义之死,必须向白、田两家人要个交代,一个是主凶杀人一方,一个是因为出轨有连带责任的过错方,不能什么事都往死人身上一推,喊着自己家也死人就什么都不管了,这一点是林叔决不能答应的。
包括孟大哥身后事也一样,遗体在运尸车上被烧成灰,运营车主必须赔偿,这事医院在内也有责任,如果不是停尸房设备老化断电,孟大哥也不用死无全尸了。
而被告方则认为,孟大哥不仅是连带责任,也不是属于过错一方这么简单。
并举证孟大哥以白大姐和田草棚的儿子相要挟,胁迫白大姐出轨,最终致使一个家庭破裂,一死一疯,剩下一个小孩患病无钱医治,要求孟家做出赔偿。
就目前,田家要求孟家赔付田草棚丧葬费,田草棚父母精神损失费,共计十五万余元。
而白家,白大姐和儿子需要的赡养费,也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五万之多。
因为是并案起诉,光是田、白两家,要求赔款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五十万。
至于另外两方,医院要求孟家支付停尸费和抵押金,运营车主也上高法院,要求孟家和市人民医院,各赔偿车辆一半损失。
这两两相加也差不多十万,前后六十多万了,真是要了孟家的老命啊!
“唉!小晨啊,这倒霉的官司打到这会儿,说句对不起小茜的话,我老头子是真后悔了,那真叫一个惨啊......”
“我懂,官司不好打,劳心费力不说,可能到最后也不一定能达到心理预期。”
“孩子,都不用到最后了,就现在作为原告代表的我,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告状了,简直就是过去文革被斗私批修的地主老财,是美帝!是苏修啊!比那杨白劳还惨,比小白菜还苦啊...”
“放心林叔,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即便官司没打赢,法院也不可能都按对方的要求判决,咱们想想办法,也不讹谁诈谁,只要求应得的那部分赔偿,我想咱们胜诉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大官司打不起,小官司也斗不下去!要怪都怪我岁数大不中用,原本想着欠医院的停尸费,能够私下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