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体力,要背着一个人在这么陡峭的山壁上攀爬也非常困难,赵泽野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爬到顶端的时候,刘石头在上头把他们拉上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杜大山给安全带回地面。
两个大男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听得背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回首,见到闻声而来的杜若春。
杜若春一直守在浅滩处,听见这边有人在说话,扒开野草跑过来,见到了爹爹时,她的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喊杜大山:“爹爹,你干啥要跳河啊?”
杜大山紧闭着嘴唇,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赵泽野浑身都是汗水,走到她面前,抬手给她擦擦泪,男人身上的汗味扑面而来,她才清醒了一些,方才赵泽野和刘石头从水潭底下把人背上来挺不容易的,她忍住了眼泪,说:“我爹怎么样了,还有救么”
他点头:“赶紧把他带回去,我看看有没有法子。”
“嗯,快走罢,送到咱家去。”
关键时刻,哭也没啥用,她不哭了,催促两个人赶紧背着杜大山回去。
方才是赵泽野背人上来的,耗费了很多气力,刘石头便主动背起杜大山往赵家赶。
从河流往上头的山路去还有一段小路,刘石头常年走这样的路,不成问题。
几个人在山路上碰见了腿脚不便下不来的贤伯,贤伯拎着灯笼给他们照路,一行人匆匆忙忙回到赵家。
杜若春把自己的床收拾出来给爹爹睡,又找来赵泽野的衣裳给爹爹换上,赵泽野则取出家里存的草药,还有一把银针,烧红了给杜大山下针,期望他能赶紧醒过来。
杜若春看着相公施针就干着急,她都不敢看,躲到灶房去升火,给几个人煮了一锅粉条,一人一颗鸡子,还有蔬菜,香喷喷的,端上桌,先让刘石头和贤伯吃了,两个人都说不饿,可是忙活了大半天哪里不会饿呢,他们都说跟人客气的,毕竟赵泽野还在忙,客人不好先落座吃饭。
杜若春无心和他们说客套话,不吃就不吃罢,摆在桌上晾着,她看着爹爹惨白的脸,鼻头酸酸的,又不哭,一直憋着。
刘石头说:“要不要上杜家去,跟伯母说一声,好歹让她来瞧一眼罢。”
张夏花是杜大山的老婆,杜大山有个三长两短,张夏花也得看最后一眼,这是人之常情。
贤伯却说:“家里男人不回家,张夏花也没出来找找,这种婆娘要她做什么。”
刘石头看杜若春,要她拿个主意,杜若春说:“我不会让那个女人进我家门的,等会我爹醒了,就把他送回去罢,要看回家看去,别出现在我跟前。”
刘石头点点头,没再说话了,赵泽野那边针已经施完了,吩咐杜若春:“去升个火炉子端进来。”
这个天气木炭都已经
收到杂物房去了,根本就用不上火炉子,她赶紧上杂物房找出了木炭和炉子来,点燃以后端进房间,关了门窗,屋里闷热不堪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冒汗,杜大山也不例外,他脸上胸前都是细密的水珠,体内的寒气和水汽被蒸出来,脸色好了许多,红润了一些。
杜大山幽幽转醒,看见屋子里的人,发现自己没有死成,他叹息一声,杜若春听见他发声了,紧张地走上前问:“爹爹,你咋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他感觉浑身无力,没哪里不舒服,不过不想讲话而已,呆呆的看着闺女,觉得特别对不起她,老泪纵横,半句话都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