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仪宫中,王公大臣云集,共贺圣上千秋节。
往常千秋节惯例都有歌舞助兴,因着顾然不喜玩乐奢侈,宫里的乐姬舞姬早就遣散。但这次千秋节亦是选妃之日,各府的小姐们都各展才艺,倒是也不缺好节目。
“陛下,这十位便是候选的各府千金,请陛下朱笔点选。”
阶下立着十个风姿各异的年轻女子,个个面若桃花,虽然皆是一副端庄娴静的样子,但依旧难掩她们期盼的心情。这也难怪,顾然这样的相貌和气势,即便没有帝王身份,也会令不少女子顷心,更何况他还坐拥天下。
顾然手持朱笔,毫不犹豫地圈点了几个名字。他笔下圈的虽是各府千金的名字,眼睛看的却是写在她们名字左侧他们母家的身份。对于他而言,天下未定,最重要的便是那些要位职官的支持,至于其他的一些文武散官的女儿,入宫也是无用。
能用利弊去权衡的事情,向来都是简单的。
“正一品太傅李良涛之女李千语,正二品大行台尚书令张旭之孙女张思韵,从二品京兆府牧夏普之女夏芝兰。”执礼内侍尖细的嗓音划破紧张的空气,千秋选妃的结果尘埃落定。
未中选的千金十分失落,中选的则上前一步,跪下谢恩。望向眼前这位年轻君王时,更是含羞带怯,眼波明媚。
不过顾然的心早就不在这里,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中匆匆结束了千秋宴,提步向璟瑄殿的方向走去,宝成连忙跟上前去道:“陛下,轻尘姑娘在南熏殿外候着呢。”
顾然一愣,脸上划过一抹欣喜之色,掉头自己宫中走去,一路上脚步轻快,全然没有注意到已经把随侍的宫人们远远甩在了后面。
“师兄!”轻尘站在殿外,手中拿一个花梨木的盒子。
“怎么不进去等我?”
“不是说宫中正在整治风气吗我就快出宫了,何必走之前坏了规矩。”
“你要离宫?”
“是啊,本来就是来给你过生辰的嘛。”
顾然一下子沉默下来,眉头微微蹙起。
“哎呀,咱们进去吧,我还有贺礼要给你看呢。”轻尘瞧着他的神情,摇了摇手上的木盒,拉着顾然进了殿。
见顾然坐下,轻尘把盒子放到他面前,朝他挤挤眼,就像从前在天虞山上时得了什么好东西向自己献宝一个样。顾然轻笑一声,打开了盒盖。待看清了蓝玉螭纽,他惊得站了起来,将盒中之物取出细看,竟是失传已久的帝玺!
“这个礼物可还喜欢?”
顾然反应过来,看着轻尘,目光复杂。
帝玺乃帝王象征,得之者视为天命所归,可号令天下,诸方臣服。换而言之,如有人想要篡夺皇位,有此帝玺在手就名正言顺许多。因此虽帝玺早已丢失,但这许多年来,还是有不少人为了寻找争夺这个宝物丢了性命,他虽然也多次派人暗中查找这玉玺的去处,却一无所获,如今却重现于世,甚至还摆在自己跟前!
“这......你从何处得来?”
“去年我帮了知机楼一个忙,他们便拿消息来换。我就问了这东西的去处,知机楼说在血煞门的七杀之首处,你生辰之前我便拿来了咯。怎么样,开不开心?”
“你去找血煞门的人了?”顾然目光一沉,抓住了轻尘的手腕,略微一探:“你受了内伤。”
轻尘掩面:“那一杀二杀长老在一处,要不然哪会受伤,真是丢死人了。”
“你说什么两个?”顾然一阵后怕,血煞门七杀长老全是顶尖高手,为首的两个更是内力深厚,轻尘居然是从他们两人手中夺的帝玺。只是这帝玺,她为何要拿给自己?
“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代表什么?”顾然盯着她,不愿放过她哪怕一丁点表情的变化。
“知道啊,帝玺嘛。你不是从很久之前就念叨吗你既然喜欢,那作为生辰贺礼是再合适不过了。”轻尘挣脱了手腕的桎梏,转身到榻上坐下。
她到底还是不肯坦诚。不过,既然将帝玺送给了自己,那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