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眼中泛有泪光,一番话实在让人动容。
骊千歌岂能不知她此刻的心情
前世,长公主在战场上中了埋伏,殁于她三十五岁那年。她一生戎马,战功赫赫,膝下唯有一女,在母死后撞柱自绝。
这是李戈养的文臣谱写的史书,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也包括前世的自己,可如今看来竟是那样可笑至极。
李戈此人,阴险狠辣,凉薄无情,是人皆可用,无用皆可抛。
前世自己被他利用,夺了女儿,夺了性命,夺了一切,如今她如何能原谅!
夜渐渐深了,相府各院纷纷掌了灯。
苏氏去老夫人院中陪她吃饭,回到自己院里的时候夜色已深。她脱了朱钗,换上了睡衣,打算早些睡下。
这些日子为了对付那丫头,她着实是累坏了。年纪越来越大,很多陈旧的老疾都赶过来找她,一个都不愿落下。
好在那老太婆中毒的事顺利解决了,她想起那骊千歌当日难看的脸色,便觉得心里痛快。
苏氏笑着上了床,刚要睡下便有下人来报。
那奴才是苏氏安插在三房院里的,三房的院子离骊千歌的玉树阁最近,方便监视那里的一举一动。
“夫人,奴才观察了一整日,那二小姐自从出了府便没回来,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什么这都已经这么晚了,她还在外面老夫人不过是准了她自由出府,她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吗”
苏氏眼珠子一转,心里便有了思量。
“来人啊,给我更衣!”
长公主派了马车送骊千歌回府,可更深雾重,马车走的很慢,到了相府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绯雯扶她下马车,两个人敲了侧门,想尽量不引人注意,却想到刚进了门,骊千歌便被那苏氏发现了。
骊千歌很意外,可转念一想便觉得没什么。苏氏的眼线早就遍布相府,她又没有绯雯和慕舞那般能飞天遁地的轻功,离府这么久,如何能瞒得住
苏氏身后跟着一班奴才,把骊千歌和绯雯带到了相府正殿。
骊真今日有公事要办,宿在了皇宫之内。老夫人此刻已经睡下,这府里再没有人能救得了骊千歌。
苏氏高高在上地坐在主位,抿着下人送来的热茶。
骊千歌有些无奈,又没到能和苏氏撕破脸的时候,只能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等着这位相府主母的数落。
苏氏瞥了骊千歌一眼,发现她一脸的不耐烦,心里骤然便冒出火气。
砰的一声,茶杯便被苏氏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骊千歌,你简直放肆!”
骊千歌弯腰行礼,淡淡开口,“母亲,千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值得母亲你生这么大的气。这更深雾重的,母亲不如还是早些休息吧。”
“呵呵,骊千歌,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你何必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苏氏从椅上下来,一步一步走近。
“就算你能讨好你祖母,拉拢那狐媚苏氏,你依旧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只是个贱种,你知道吗”
骊千歌并未言语,眼神越发空洞地望着地面。
“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知道今天不会有人来帮你了,对吗”
“母亲,你既然心中有火气那边随便骂吧,骂够了,出气了,就赶紧回房睡吧。千歌今日忙了一天,也想早些休息。”
“你!”
苏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瞪着一双眼睛,样子很是可怕。
“骊千歌,你知道相府的规矩,纵使是母亲准你随意出门,你也不能这么晚才回府。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竟然在外面鬼混到现在我今天非要替老爷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女!”
苏氏说完便扬起了手,朝着骊千歌的脸便扇了过去。
骊千歌没有躲避,只是手上用力,轻易便抓住了苏氏的手腕。
“疼!你想干什么反了吗我可是你的母亲!”
骊千歌冷笑一声,手上越发用力,疼得苏氏龇牙咧嘴,再也没了相府主母的端庄样子。
“母亲既然是母亲,那便请你多些端庄慈爱,不要再像从前一般肆意凌辱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