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过后,就迎来了院试的发榜。
赵家这次福星高照,赵荃不仅通过了院试,而且考了二等的增生,顺利进入顺天府学。赵老夫人最近春风满面,在赵家九户大摆了七天的流水席,乡里乡亲都来给她贺喜,她天天笑得合不拢嘴。
姚氏从门缝里挤着眼往外看,撇着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才中了个二等秀才就这么显摆。”然后转头冲正在啃着猪脚的万俊说:“儿子,明年我们也考给他们看,到时候娘亲也给你摆七天流水席,不,摆十天!”
万俊一听说有十天流水席,再看看自己从厨房偷出来的猪蹄,擦着口水,拼命地点着头。
自从考上秀才,赵荃看万仪的眼中只有崇拜和敬仰,此后也不再喊他仪表哥,只尊称他为才子哥哥。
一日他去寻他的才子哥哥,发现祖母身边的灵珑正笑着从他房里出来,万仪跟在后头送她出门。灵珑在回廊上还含情脉脉地回了好几次头,飞了好几眼桃花波,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赵荃看呆了,灵珑跟着老夫人七八年了,赵荃还没见过她这么对过谁;因为受老夫人疼爱,她一向眼高于顶,就是对自己,灵珑也只是客客气气,从来没有这么娇羞过。
赵荃快步走上前,举起大拇指对着万仪直夸,然后狗腿地站在万仪身边,仰视着他:“才子哥哥,你太厉害了,灵珑都能被你迷成这样。你怎么做到的啊,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万仪转身回屋,倒了杯茶,坐在桌边,边喝茶,边审视着跟着他进屋的赵荃:“真想学”
“真想学!”赵荃坚定地回答。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怡的女子”万仪调笑他道。
赵荃摇摇头,他整日在书院读书,哪里能遇见女子。不知为何,这时他的脑中浮现出那对酒窝,耳边传来盈盈的吴侬软语……他又赶紧点点头。
“到底有还是没有”万仪正声问道。
“有有有!”赵荃急忙回答,拉着万仪的衣袖,谄媚地求他:“哥哥教教我。您就是我的恩人啊!不,不是,是再生父母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万仪有些不耐,抽回自己的衣袖,“真想学也好办。去,上最好的馆子点一桌最好的席面儿,哥给你好好理理门道,也好让你赶紧得尝鲜得道,一飞冲天,哈哈,哈哈。”
不多会儿,赵荃就服侍万仪到了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云台阁,万仪还喊上了那三个他从淮安带来的泼皮。
酒足饭饱后,万仪看着赵荃焦急的表情,嗤嗤地笑起来,示意三个泼皮看赵荃那副德性。
泼皮痦子模仿着女人的腔调,尖声尖气地撒娇儿:“秀才哥儿,哄女人啊,这第一条就是得有耐心,你看你才坐了这会儿,就满脸着急,女人家还以为你是嫌弃人家呢。”
赵荃听了立刻威严正坐,收起脸上焦急的表情,换了一副耐心倾听的样子。
万仪半靠在椅子上,这才慢悠悠地说起来:“这自古以来,你想追上个女人,没有耐心、不花心思,那是绝对成不了的。不止是追女人,你看你爹天天手上把玩的那对核桃,想让它包浆,哪天不得搓啊、揉啊、刷啊,比宝贝他那个心头好的小妾还上心。”
赵荃听了,联想到自己老爹新纳的小妾,再想想他每日把玩的核桃,老爹花在核桃上的时间的确比花在小妾身上的时间要多,很认同地点了点头。
万仪看了看赵荃,又扫了一眼周边的三个泼皮,身子微微前倾,接着说道:“你想追上个女人,还要让她从此死心塌地跟着你,简要说来就是五个字,那就是‘潘驴邓小闲’。
听万仪开始传授自己的独门绝技,赵荃和三个泼皮都围了过来。
“这‘潘’字的意思是你要貌如潘安、玉树临风。远的不说,就说你那岌堂叔。你看你那杨家婶子,那可是个手握鸳鸯刀的巾帼,见了你岌堂叔行事说话还不是都装得千娇百媚。”
赵荃顺着万仪的话想了想,想到杨白露平日说话做事的彪悍样子,再对比她见到岌堂叔时候的温柔似水,觉得万仪说得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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