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扬唇朝他虚伪地讪笑,“沈总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饕餮盛宴,我们这种平民百姓的粗粮杂食,怕硌了沈总的牙。”
“我牙口不错,只要你不故意在米饭里塞石头,我都咽得下去。”说话间,他已经自顾自地走上台阶站在门口等她拿钥匙开门。
我当然不会塞石头这么便宜你,要塞也是塞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李夕在心里暗自想着,却也是知道他的脾气,只要是他想要的,没人能拦得住。
“现在才下午三点,沈副总公事缠身,这么明目张胆的翘班,恐怕影响不好。”
沈岩侧身倚在门边,忽然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我只是,很好奇你做的饭是什么味道。”
淡淡地一句话,语气不轻不重不疾不缓,却瞬间让她就要泪流满面。
她用整整十年去忘记他,而他
他只用了一秒钟就让她记起了所有事,何其残忍。
她不再说话,拿出钥匙扭开房门让他进到屋内。她向来没他聪明,无论是什么情况,她都不占优势,总是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她从鞋柜拿出寻欢的拖鞋让他换上,沈岩换鞋时眼角不经意间看到鞋柜还有一双男士的拖鞋,他下
意识地自欺欺人,希望那双鞋的主人不姓霍。
客厅很宽敞,透明的落地窗开了一半,黄昏的微光照进房间,上乘的花梨木质地板上还余了一层温热。窗帘的色泽是浅淡地青色,没有任何花纹或图案,被风卷起帘角,荡起一片片涟漪。
李夕将买来的菜放进厨房,也没空去招呼他,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递给他,“还喜欢喝这个么”
沈岩皱了皱鼻子朝她摇头,跟老爷使唤丫鬟似地吆喝,“给我泡杯咖啡吧。”
其实他一直不喜欢喝牛奶,甚至有些抵触。当年李夕身体不好,李天栋想让她多喝些牛奶补充营养,偏偏李夕嘴挑,怎么哄都不肯喝。沈岩为了让她多喝些牛奶,甘愿舍命陪君子,一天一瓶地陪她喝,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愣是一天没拉下。
久而久之,李夕便以为他喜欢喝牛奶,有时候一块出去玩,买饮料时,李夕都会‘体贴’地替他买上一瓶纯牛奶。沈岩为了不伤李夕自尊,拼命的想隐藏住这个秘密,只得继续痛并快乐的狂喝牛奶。
这些事他从未告诉过她,因为他曾经为了她做过很多这种傻事。
太多太多,多到让他如今想来,只觉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