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的前一晚,她在睡梦中好像清晰的听到王舍予喊了一声‘方桃’,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知是自己做的梦,还是真的听清楚王舍予说的话。
当时她感觉,床上躺了十几天的男子,该醒来了了。大夫只有最初几天上来给他诊脉抓药,后来便没再上来了,可能是觉得床上那个男子是活不下来了吧。
第二天床上躺了十几天的男子真的醒来了,但是趁她外出打水的时候离开了。
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看到床上没有躺着那个她已经习惯的人影时,感觉自己一下子坠进了冰窖,浑身发冷。
她把他救回来,在这山上盖了房子,虽然看起来确实挺穷的,但是他也不至于逃走吧。
她坐在床上,后来干脆就躺着,不吃不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过来两三天她睁开眼睛去河边洗了一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想自己去海边没有死成,也许老天爷还不想她死,她去做工,买了种子和木匠活的工具,自己伐木做了一件一件的家具。
过了十来天,她以为逃掉的那个人坐在门口的石头上,跟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怀孕了。”
耳卷直接吓蒙了,手中握着的硬币散落一地。
她算了算日子,应该是在她救他时,便已经有了孩子,他肚子里的孩子泡过海水,还陪着他喝了十几天的汤药,也算是顽强的很。
耳卷没有问孩子是谁的,没有问他的过往,也没有问他这十多天去了哪里。
“我叫耳卷。”
耳卷蹲下身把硬币捡起对男子说道。
“王舍予。”
男子开口,声音温柔,耳卷想就这样照顾他,照顾他生的孩子,权当老天爷让她活下来安排的任务,权当她人生的新希望。
刚开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怎么说话,她负责赚钱,他在家里种菜。
过了几天,他突然又冰了,浑身泛冷,她给他请了大夫,他握着她的手,跟她说:“我想留下孩子。”
原来,他还是防备着她的。
如果防备着她,为什么要回来找她。
怕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
“你会好好的,孩子也会好好的。”,她安慰他。
孩子确实很顽强,怀胎十月,王舍予大大小小的病一直不断,但是孩子足月出生,只是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当时大夫给王舍予诊脉以后,告诉耳卷他的身子里有残存的殃雀草的毒素,不至于害命,但是也没有办法解。
后来耳卷又请了几个别的大夫,给出的都是相同的答案。
“殃雀草是我自己吃下去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别为了那一点点的毒再浪费钱了。”
在耳卷不知道请的第几个大夫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王舍予拉住了耳卷的手,虚弱的说道。
“我知道了。”
耳卷去了院子里熬药,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吃殃雀草,她有很多事情都好奇的要命,但是他不说,她也不问。
她猜,他不是遇到了海上的风暴。
他应该是因为一个女子,所以求死。现在知道了自己肚子里有那个女子的孩子之后,所以求生。
耳卷此时还不知什么叫嫉妒,她只把好好照顾王舍予当做她的任务,人是她从海边救回来的,她有责任好好照顾。
后来无数个夜晚,耳卷都觉得当时的自己好笑。
什么任务,什么责任,怕是当时王舍予已经种在了她的心里,后来扎根发芽,她才恍觉她爱上了他。
今天是九月几号来着
耳卷挠了挠头,还是没有想清楚今天九月几号。
兆雪和兆木是四月三号出生的,现在应该是三岁五个月了。
时间过的好快,已经遇到王舍予四年多了。她也已经离家四年多了,还没有人找到她,是不是家里的那位以为她也死了。
海风吹过船身。
“二主子。”
船员站在方桃身后开口。
“尽快赶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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