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治所江州。
“赵太守,先前离去,州牧府以为大人已至洛阳,为何仍在巴郡逡巡”
赵部眼皮也不眨一下,悠然道:“的确是去会盟,但路上知道有人欲帮助董卓,趁我不在时对巴郡下手。我既是巴郡太守,虽有心会盟杀敌,却不能不管根基所在,更不能让奸人得逞,有错吗”
州府特使目光一寒:“太守大人离开这段时间,江州无事,何来奸人”
“看似无事,实则暗中打巴郡主意的多了。特使如果不清楚此间缘由,不妨回去问问州牧大人,是也不是,一问便知姑姑。”
“大胆!”
益州特使大怒,喝道:“赵太守似有诬州牧府之意,是何道理”
赵部眸中厉芒一闪而过:“诬州牧府,特使何出此言我部走武陵方向往鲁阳会盟,半路无意中得知武陵太守曹寅有异动,调集郡兵携攻城器械,潜入巴郡境内,图谋不轨。我为巴郡太守,安能坐视不理武陵军无故越境,犯我益州,何故我骂曹寅奸人,也会有人认为是对州府不敬难不成,武陵军入巴郡是州牧府授意,抑或州府巴不得巴郡被董卓同党攻陷”
益州特使一时间语塞,冷汗涔涔。
先前他以为赵部有暗讽州府之嫌,毕竟刘焉要拿下赵部不是什么秘密,若非赵部以响应关东诸侯号召自保,说不定巴郡太守早就换人了。响应起兵后,州府不得不表态支持,却一直催促赵部离部启程,要说赵部心里没有一点怨气,怕是谁都不会相信,借故揶揄一番,尽在情理之中。
特使受命于刘焉,有责任维护州府尊严,认为赵部失言自然表示不满。可赵部这番说辞,把武陵军入境搬出来说事,州府特使的指责反而给人做贼心虚之感。赵部更是借题发挥,影射益州府借外州之刀杀人,指控严厉。
更有甚者,赵部指对方为“董卓同党”。
巴郡公开响应关东诸侯号召,属实;巴郡府出兵,属实;出兵后辖区空虚,武陵军进入,也属实。即便曹寅没有率部进攻江州,赵部非要说他跟董卓有关系,曹寅百口莫辩。倘若益州府被人与武陵军联想在一起,多半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当今天下,谁跟董卓沾边谁倒霉。
赵部暗指州府是董卓同党,这顶大帽子,州府可不敢背。
“太守大人何出此言武陵属荆州,不归益州管辖,武陵军擅入巴郡一事,州牧大人很恼怒,已派人向荆州牧发文要求彻查。巴郡在益州境内,益州府安能和武陵军入益有关联太守大人却道益州府与外州诸侯相勾结,不合情理,煞是可笑,此论实无法让人信服”
“这么说来,武陵军入巴郡与州府无关”
“当然无关!”
“特使所言也有道理,看来是我误会了。”赵部摸着胡子,沉声道:“幸亏特使及时提醒,我已让人着手起草檄文,誓与那些为虎作伥者决一死战,既然州府与此事无涉,檄文便只对曹寅,不对州府。”
特使抹了一把汗,居然找人作檄文……
如果檄文里指益州府与巴郡府同谋,虽然大家未必信,终究有损声誉,能让州府从不必要的麻烦中解脱出来,特使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特使顿时发现不妙。
“太守大人作檄文,是要讨伐武陵军”
“当然!似此公然为虎作伥之徒,岂能让他逍遥法外”
特使心中一咯噔。
来此之前,州牧府众人判断过形势,担心赵部借题发挥赖在巴郡不走。现在赵部果然打算借武陵军入境做文章,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不过,州府既然想到这个可能,自然有应对之策。
“武陵军擅入巴郡,此事涉及荆益两州,益州府已开始同荆州府交涉。然,据州府所知,武陵军并未攻击巴郡任何郡县,曹寅进军逐鹿领后也未主动出手,就算武陵军擅闯之事成立,也不能证明他们意欲威胁巴郡府。”
赵部面色一寒:“特使之意,曹寅犯境无碍”
特使道:“犯境当然有碍,但攻击郡县和攻击领地,其中轻重大为不同;直接出手与休兵旁观,又有不同。武陵军携攻城器械而来,显无善意,但他们此前并未出手,所谋者又是一个领地,就此断言曹寅此举是意欲进犯巴郡,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