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凤栖殿,缪若都未曾说过半句话,使得一旁侍奉的单雪心中总是隐隐不安,之前这样的时候,便是去了西天求了五十阴魔,之后种种,便一直都是娘娘被迫去做了坏事。
而后又因天君下凡去寻仲灵,娘娘不得已与五十阴魔救助的苍翼为伍,怀上了祸胎,可眼下这般,天君已然不计前嫌追究,若是再起波澜,岂不是自作孽。
单雪这般想着,却也没能有勇气劝说缪若,只能摆了摆手将殿内其他的仙婢退下去。
也不知是太过安静,还是终日里空荡荡的凤栖殿寒了心,端坐许久的缪若落了泪,抬手命单雪端来了一面水镜,只见镜中的女子模样不算出众,却也算得上十分清秀,发鬓上插着的凤钗步摇更是增添无数风采,只是这般貌美的佳人,却不是昭华心中的女子,空有这一些浮华无物又有何用。
继而心中愤然,那水镜上便缓缓爬上了裂痕,散碎在地上。
单雪被吓得不轻,连忙跪伏在地上,劝说道:“娘娘,奴才自打飞升便一直跟在您的身边,您心里有多苦奴才都知道,可是天君的心没有人能猜透,您又何必每一次都自己个儿伤自己个儿!莫不如弃了那同五十阴魔的约定,安安稳稳做个天后,也好过天君埋怨您,您又每日夜中落泪啊......”话毕,爬伏到缪若脚旁。
闻言缪若转了神情,可这番话说的是轻巧,自她赶去西天见了阴魔,便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即便可能永远失去昭华,但她也有了能与仲灵争夺的机会。
缪若缓缓扶起了单雪说:“雪儿,你以为本宫不这样做,天君就会对本宫好么不是的......从来都是不是的,他的心中只会有一个人,那样一个毫无身份的人。”
话尽时,她哭不出了。
那一夜昭华暗自离开了九重天赶去东海,也是那一夜凤栖殿灯火通明,夜半笙歌燕舞,再不付从前的那份寂静,单雪守在殿外听着过往的仙婢们私下议论,天后性情不稳,难讨天君欢心,这一日势头好不过接了天诏,大抵过不了百年,这天后便要换做旁人来做。
试问世间有哪一个女子能终年承受这般,受尽人前人后非议,看着仙婢不断向里间送酒,单雪却不知能做什么,或许正如缪若说的话一样,若是从未喜欢上一个人,那便不要去对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动心,那付出的一切化作尖刀反刺过来,远比独守空房百年更为伤人心。
忽而远处天际来了一抹佛光。
正是远在西天极乐界的五十阴魔,单雪连忙附身参拜。
凤栖殿内散落了一地的酒坛,酒香只比酒泉清淡些,而那端坐着的女子正是缪若,喝了不下百坛酒,可却抹不平心中恨,只能不断想起每一次昭华厌恶她的眼神,一次比一次深刻,终于那哭了太多的眸子承载不住泪水,一滴滴落下干涸,最后心中哪怕再痛,也哭不出半分泪来,只有平静。
右手晃了晃酒坛,果然这一坛也被她喝尽了,缪若抬眸看向前方唤酒。
这一眼,却见到了救星,便是一袭白衣的五十阴魔。
初时见五十阴魔,便是在苍翼来袭重伤昭华,那时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