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旭日升起,李玄晟率领十二名玄字营骑兵简装自朔方城出发,一路南下夜晚时分抵达秦川脚下的稷山城。
此城作为京畿西南边防重镇,驻扎军队为汉唐御林军,此城驻军统帅名约薛衲,乃是出自河东薛家一脉。此人治军严明且待兵如亲,深受部卒拥护,颇有昔年平阳国公之风范。
薛衲与李玄晟曾在京畿见过几次面,多是发生在齐王宴请宾客时。此人虽比李玄晟年长十三岁,却与李玄晟意气相投,时常书信于李玄晟,在文武经纶上皆有探讨。后来李玄晟因为参与讨伐南诏,又去襄樊等等,二人联系方才疏远。
李玄晟入稷山官驿时,薛衲闻讯赶来,顺道提来肥美荤食。
薛衲首先致歉道,“我军中有规矩,非明文颁布戒酒令,不得擅自饮酒。因此只捎带荤食,还望世子殿下见谅!”
“我来此地不过微服出访,灵武那边并未对外声张!薛统领能百忙之中,招待我这个闲人,已是给足面子。”
李玄晟此话倒不是恭维,薛衲品级从二品左骁御林统领,这在汉唐武将之中可以说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再加上汉唐皇帝直接掌控御林军,因此多数人都会羡慕甚至巴结御林军的实权武将。
“世子殿下说笑了。我薛衲不过是个粗人,哪来什么面子。听闻司马翊在世子那里吃了亏,单凭这点我薛衲就该好好招待一下世子您啊!”
提到司马翊,薛衲其实心里十分看不起这个捡漏王。若非司马家出了个皇贵妃,他司马翊岂会得到陛下的重用。
李玄晟双手捧起茶杯,说道,“哈哈,那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世子有所不知啊,自灵武之战后,世子您可是成了咱们汉唐军中的传奇人物。十万突厥王骑攻打灵武,突厥人最后不但铩羽而归,还被俘获近万人。”薛衲边说边比划道,“世子,以后若是突厥人再犯境,可要记得让我薛衲前去支援,定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哈哈,那是自然。”
薛衲悄声道,“世子殿下,近些时日西川兵马有所调动,想来那边会有些吵闹。世子殿下多留心。”
李玄晟狐疑道,“云南自归附后向来安稳,莫不是西边有情况了”
“听闻是慕容大夏与吐蕃又开战了,吐蕃三战皆败!吐蕃希望咱们汉唐出兵协助他们!”
李玄晟摸索着下巴说道,“吐蕃居然会被慕容大夏击溃,这太阳可是从西边升起来了啊。”
“今时不同往日,慕容大夏自慕容元中夺位之后,慕容大夏隐有扩张苗头。何况之前慕容大夏吞下龟兹南境,打通西洲要道。慕容大夏已然对吐蕃成合围之势!”
西域局势骤变,李玄晟冥冥之中觉得慕容元中所图不仅仅是西域,还有东部的汉唐,甚至有可能北方二国也在其心中。慕容元中是比秦风更为可怕对手,若自己不早作准备,等到兵戎相见之时,怕自己毫无对战的实力。
二人相谈甚久,薛衲回府邸已是亥时三刻。
翌日城门初开,李玄晟已带人离去进入西川地界。临走之时,李玄晟还不忘书信一封留给薛衲。信中李玄晟更多是与其探讨行军作战,这对于一心渴望赴汉唐边境的薛衲而言,不过是一种心理慰藉。恰恰是李玄晟谦虚的态度,得到了这位御林统领的认可。甚至在某一瞬间,薛衲想上奏兵部,去给李玄晟当个训练新兵的都尉,也不想在这大后方做个维稳将军。
薛衲感叹道,“良禽择木而栖,薛衲啊,薛衲,你可要想明白再做决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