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见面吴三就说自己早上听到喜鹊叫门,这才一直站在村口等待。
石老六明知是假话,却也被来到家中热情的招待感染,开始说起一些陈年往事。
(石老六实在是石头,谁能因为这个说法就从早上等到下午)
二人相谈甚欢,不觉日头偏西。
石老六身上揣着山谷之人全部的木炭钱,眼看天色渐晚,站起来想走。
“老哥你这就不对了,做兄弟的要僭越说你几句……”
吴三站起来眼疾手快拉住石老六的衣袖,面带愠怒。
“随着年龄增长,你我很久不见,这才一见面你就要走,传出去不是让人耻笑我薄情寡恩……”
说到激动处,吴三满面通红,眼中含泪。
石老六很是惭愧,连连告罪,二者重新坐下。
不多久,妇人弄了一些简单的饭菜,二人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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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阵阵,带着一丝清凉,一丝湿润,不断拍打在石老六酡红的脸颊上,让他止住了酒醉,稍微清醒一下勉强看清前面的道路。
“看来我错怪吴三兄弟了,今日对我热情招待……
以前是我看人家发迹,心中有些怨恨有些嫉妒,这才渐行渐远……”
石老六人醉心不醉,一路上连连自责。
‘嗡’
风声起,一道黑影突然从路过的树杈上砸落下来。
‘嘭’
一声闷响。
石老六没等反应过来,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重重的扑倒。
一个黑影手持木棍,俯下身子迅速的将石老六全身摸索一遍,转身投入茫茫的夜色中,眨眼间消失在黑漆漆的树林内。
“嘶嘶,嘶嘶……”
良久,吸气声突然响起。
石老六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这才拱起身子慢慢的跪坐起来,脑袋左摇右摆眼前黑圈不断。
“我,我这是遭贼了啊啊啊……”
石老六身体一震,连忙摸向腰间,最终,嘴里大声地喊叫,神情有些混乱。
“完了,完了,大家的救命钱都没了……呜呜呜呜,我有罪啊……
我这是去要账,干嘛要接受别人的邀请……
呜呜呜,我,我对不起你们……”
石老六痛哭着站起来,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了水花,踉踉跄跄走向树林深处,
和别的行业一样,烧炭也有自己的规矩,多年的烧炭人靠手艺靠人品,一点点积攒信誉,卖炭、买炭的都嫌麻烦,相互约定年后一起算账,这也形成了惯例。
你要去集市上卖、买也行,价格先不谈,贵了贱了、好不好烧冒不冒烟,都是两清的买卖,没法找后帐。
石老六要来的银钱,这可是六户人家半年的辛苦钱,也是接下来半年的救命钱,而现在,被人半路打劫。闪舞
石老六身体哆嗦着走到一棵树下,朦胧的月光下,能看出后脑勺鼓起一个大包,脖子上湿漉漉……下手的人出手很重,却又有分寸没有要了性命。
身上也布满了草屑、泥土,脸上也出现了几个血口子,夜色下渗出黑色的血水,滴落在衣服上,斑斓一片。
“醒过来又如何,我哪还有脸见我的邻居,呜呜呜……一死百了,就用死亡向你们赔罪……”
石老六勉强保持着一份清醒,从腰间将腰带取下来,一头打了个结,另一头分开布条从中间撕开,腰带变成了一根长长的绳索。
一头从树杈上方扔过去接住,打个结,扽了几下,将结头扣死。
身体弯下,从四周找来石块,放在下面。
做完这些,石老六冲着家乡的方向跪下,磕了几个头。
颤颤巍巍站起来,双手哆嗦着抓住布条用力,将双脚站在了石块上。
眼睛一闭,两行热泪从眼角流出,滚烫的泪水打湿了黝黑的脸庞,打湿了衣襟。
“罢罢罢,想我一生苦困无人依,早晚路上只一人,就这样吧……”
石老六双手一放,脖颈卡在绳圈下面,双腿就是一用力。
“呜呜呜,你这是寻死吗……”
一股冷风突然从